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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阅读

作品:爱情攻略|作者:xuqian3_5|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3 14:02:58|下载:爱情攻略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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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婉和郭松龄去旅游了,这给邓红菱和郁青创造了很佳的条件,而他们也很实在地利用这个条件。他们一日三餐一起吃,晚上一起睡,其它时间,郁青就出门跑销售油漆的业务。这天,郁青从解放南路经过,走到石油勘探队家属院门口,忽然想到邵龙钟就住这里呢。他自从在邵龙钟那里得到了一个打不通的姗姗的电话号码之后,就再也没有和邵龙钟联系过了,因为他没有了利用价值。现在从这里经过,他不经意地往大门里看去,看见一个穿黑色长连衣裙的姑娘袅袅婷婷地往外走。她油黑的披肩发,黑色的高跟鞋,连丝袜也是黑色的,使人不禁想到那一本叫《黑郁金香》的文学名著。她是姗姗。她走近了,郁青看见她原本冰冷的脸上笼上了一层怨气,神情显得更冷了。

  郁青赞叹着:这真是一个黑色的人间尤物!姗姗也看见了他,她眼波荡漾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

  “嗨!今天运气真好,又遇上你了。”

  “嗨!”她说。

  “这就回家吗?要上班吗?”

  “今天星期六。”

  原来星期六了。郁青这几天真是忘乎所以,连日期也记不得了。“我正要找你呢,”他说。

  她很意外,问:“有事吗?”

  “陈投币是怎么回事?我按你说的去找,只见到一个女人,她说陈投币并不住那里。”

  “噢,我把这件事情都给忘了,”姗姗说。她心中暗笑。她早就知道陈投币并不住那里,那只是他三套住房当中的一套,陈投币现在是不涉足了的。她是故意捉弄郁青,让他白跑一趟的。“那么我就不知道了,”姗姗说,“也许他搬了吧,——你见到怎么样一个女人呀?”

  郁青把那个红白黑鲜明的女人讲给她听。“那是他家的保姆,”她说。

  郁青原来以为姗姗和陈投币关系很近的,现在却实在把不准她和陈投币之间是什么关系了,说远呢,她又知道那个女人是陈投币的保姆,知道那间房子是陈投币的;说近呢,她连陈投币是否搬家了都不知道。他感觉她是有点什么瞒着自己。

  郁青看见姗姗左右看了看,知道她嫌站着说话不方便,趁机问:“我可以请你喝咖啡吗?”

  “我不习惯咖啡的味道。”

  “那么去冰吧?”

  “你找我有事情吗?”

  “也是有事情,也希望交你这个朋友,如果你不觉得冒昧的话。”

  姗姗早就知道郁青想结识她,而她也并不愿意拒绝,“冰吧也不好,太静了。”她说。

  第二十五章

  郁青心里愤愤地想,这里也不好,那里也不好,你让我带你去开房间吧,我会给你好的。又想,如果去除了她的这一身黑色障碍物,里面一定是一个玄幻迷人的世界。“如果你愿意的话,”他小心地选择着词语说,“由你来选择地方好吗?”

  “我们去公园吧,唐城公园。”

  “好主意!我也正想去那里呢。”郁青高兴地说。

  二人上了出租车,到了唐城公园,郁青买了门票,走了进去。姗姗径直向一片草坪走去,一边走一边看。她在寻找那晚和邵龙钟坐的位置。她找到了,于是原地坐下来,回忆起那一晚的好多细节:良夜情郎,那是多么美妙的氛围呀,可惜邵龙钟像木头一样的不通窍,让那一次浪漫给她留下了忧伤。

  姗姗默然伤神良久。其间郁青和她说话,她也不理。心中的惋伤积聚起来了,沉淀下去了,她才抬起头来,向四面看。她忽然被一处动景吸引住了,“走!我们去玩翻滚过山车!”她碰了一下郁青的手说。郁青感觉到她的手凉冰冰的。

  “好!”他立即响应。他心中想,这真是一个费钱的主儿,如果仅仅是一个工薪族的话,娶了她也养不起。

  郁青交了钱,两人等待车停下来之后,找了一个喜欢的位置坐上去。他们看见坐过山车的多说是儿童。过山车启动了,速度越来越快,他们看见周围的景物高起、低落、左斜、右摆,忽然间地面到了头上,一霎时又回到了身体下面,一会儿又翻江倒海一样的乱动。姗姗兴奋得高声呼叫,她的声音融合在一片童声里。半小时以后,过山车停了,姗姗下到地面来,身体还在摇摇晃晃的。她兴奋得满脸通红,头发乱糟糟的,就像盛开在大风中的野玫瑰。“啊!太刺激了!你不是吗?”她兴奋地说。

  “当然,也是的,好玩极了,”郁青说。

  “走,我们到前面那树荫里去坐,休息一会儿。我的心还在乱跳。哎呀!刚才我们像当了一会神仙!”

  郁青跟着她走过去。他嘲笑自己像一个傻子,没有自己的主意,一切都顺着姗姗行事。树荫下有一个卡通椅,但是姗姗并不坐下,而是低着头走来走去,或者倚树而愁,或者临风而语,或者拈枝而笑,种种神态不一。好一会儿,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封皮笔记本和一支圆珠笔,写了起来。写一回,想一回,涂抹一回,把笔收了,对着郁青扑闪两下眼睛,说:“你看!”把本子递了过来。

  郁青接过来看了,原来是一首题目叫《晚祷》的诗:

  天地缩成一室,

  一个灵魂飘无所依。

  主啊!晚祷的钟声里,

  应该对你说什么?

  是血红的黄昏,

  满目的烟尘……

  太阳在脚下坠毁,

  星从东边升起,

  星群从头上流过,

  默写着圣经

  和公元以来的故事。

  主啊!哪一颗星是你?

  那个孤独的灵魂

  要想上天贴成星,

  银河循环着流,

  没有终结,也没有开始,

  无法在一滴水中

  找到我的位置。

  我想收拾苍茫的过去,

  主啊!你在哪里?

  细刻你苍凉的容颜,

  漂流过风干的记忆。

  在你制造亚当的时候,

  你就错了。

  郁青看了一会儿,闭上眼睛回味了一会儿,说:“意境开阔,想象丰富,色彩斑斓,真是太好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这首诗显得很伤感,你为什么要写得这样伤感呢?”

  “我本来就这么伤感的。你说,写得好不好啊?”

  “当然好!我真的没有想到,原来你会写诗!奇伟瑰丽,有李白的胸怀,这样的诗现在是很少见了。”

  姗姗越来越兴奋,“走,我们去一个地方!”她说着,抬腿就走。郁青不知道她又有什么主意,只好懵懵懂懂地跟着。她走出公园大门来,四处看看,发现大街对面有一副“天行网吧”的广告牌,于是奔了过去。郁青小心地躲避着车辆,也跟了过去。两人走进一道窄窄的门,进入闹闹哄哄、烟气腾腾的网吧,姗姗迫不及待地开了一台机子,叫郁青去交钱。郁青交钱回来,看见姗姗打开了一个网站,用“冥界妖姬”这个名字登陆了,把刚才写的这首诗发了上去。然后,她指点着郁青把她从前发的帖子一一调出来看。郁青赞不绝口,她兴奋得满脸红光。

  一个多小时以后,姗姗又把刚才输进去的那一首诗打开,看见已经有好几个人回复了,论坛版主用了四五百字细细的剖析,用了很多赞美的字眼。她又说又笑,又向郁青推荐音乐网站,不一而足。等到走出网吧的时候,他们才看见天色冥冥,华灯初上,已是近夜时分了。

  两人站在街边,任来往的汽车掀起的风拂动他们的衣服。他们应该分别了,但是姗姗还有点留恋。

  “你是干什么的?”

  郁青不好意思说是推销员,“我是公司经理,”他说。

  “你是哪儿毕业的?”

  “河南财贸大学。”

  “名校呢,”姗姗说,但是并没有沿着个说下去,立即就转了话题,“今天玩得真高兴!”她说着,轻盈地走进人群中,手提包一甩一甩的,不时打在人身上,而她浑然不觉,“对了,你不是找我有事情吗?什么事?”

  “也没有什么。就是想认识你。”

  她脸上漾起甜甜的笑容,神态像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你住哪儿?”她问。

  郁青心里冲动了一下,心想有戏了,但是就想到了对方不过是随便问起,因此平静下来。他说了,姗姗又问:“你的电话是多少?”

  郁青告诉了她,又礼貌性地要了她的电话号码,这才知道她的电话并不是以前他记住的那个号码,他心里骂了一句邵龙钟,怪他耽误了自己这么久。

  “你明天干什么?”姗姗问。

  “我吗?明天过星期天,如果你没有事情,我就来找你。”

  “我们去骊山,好不好?”

  “好啊!”郁青兴奋地说,他心里在预测,两个人游一趟骊山得花多少钱。

  第二十六章

  第二天,两人在约好的时间里来到东郊车站,在朦胧晨光中坐上了奔向骊山的汽车。两人上了骊山,来到“捉蒋处”,姗姗要郁青讲述当年是怎样捉到蒋介石的,郁青知道得并不详细,胡编乱造说了一通,姗姗听得很有味,听完了一草一木地细细察看,然后望着天神往地说:“萨达姆是在地洞里抓到的,蒋介石也是在地洞里抓到的,看来国家领导人都很喜欢钻洞。”

  郁青听罢哗然大笑,姗姗得意洋洋地欣赏他的笑容。郁青笑完了,说:“你真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姑娘。”

  姗姗歪着身子,半扇黑色长裙下摆拖在一边,里面显得空空的,“真的吗?”她问。

  “我会说谎吗?我说的是我的感觉,当然是真的了。”

  “可是我在读书的时候,同学们都不喜欢我,说我太冷傲,目中无人。”

  “冷傲是高贵典雅的外在表现,是不入俗流的外在表现。其实你心里热情似火,多愁善感,对于生活的体验相等细致,相当丰富。”

  “真是这样的,”姗姗说着忽然感到羞涩,“我的心都给你看穿了。”

  郁青上前一步,捉住她的双手说:“我们交朋友吧。”

  姗姗低着头不说话,郁青也不说话。姗姗是因为心情复杂,没有精神说话,郁青则是闻到了她身上发出来的奇香而无心说话。好一会儿,姗姗挣脱了手,说:“我们现在去哪里?”

  “听你的,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姗姗选择了上山的方向,一边缓步向前走,一边问:“你多大?”

  “二十五岁。”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为什么不找一个女朋友呢?”

  “有了女朋友,还有机会和你这样玩吗?”郁青笑着说。他的笑是表示这是一句玩笑话。

  姗姗用淡淡的鄙夷口气说:“看来你是好人呢。好人上哪里找啊?现在的男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绝大多数是坏的。有的人,他的人生目的就是为了多玩弄女人,我很见不惯,老天为什么把这样的男人都生到世间来。好男人呢,又好得什么都不懂,没有情趣。”她说完,看了郁青一眼。郁青看见了她眼中蠕动的浓浓的忧愁。他不知道这忧愁从何而来,大约是回忆起了以前的那些骗过她的男人,看来她以前的生活是很丰富的。郁青想,照你这样生活在幻想空间里,不会审时度势,不被骗得血本无亏才是怪事呢。他又想,不知道邵龙钟在他眼中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是分析起来大约是坏人,所以她才要离开他。按说呢,想到这儿的时候,一般人会惭愧的,因为邵龙钟为之食不甘味的人就是姗姗,而现在郁青在横刀夺爱。但是郁青是没有这份心思的,因为他相信了达尔文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拘泥于朋友小义的人是看着利益不去争取的傻瓜,这种人在社会生活中是注定不能突颖而出的。

  烈日当空。回望西安,城市在阳光普照中神经质地晃动,所有方方棱棱的建筑物的头顶,都绕着一团灰白的光环,火焰般地跳跃着。近处的杂草、树叶,连最新长出来的嫩芽儿,全都奄奄一息地垂着,上面全是一层又像灰尘又像是被灼烧过的痕迹的颜色。白花花的阳光乱乱纷纷只管闪动,弄得人眼花缭乱而且头发晕。郁青戴着太阳帽,可是起不到一点作用,反而把炽热留在里面了。姗姗并不戴什么遮阳的东西,连太阳镜也不戴,汗水从额头、从鼻甲往下流,也没有破坏了她脸的颜色,看来她并没有荼什么脂粉之类的。虽然走得气喘吁吁,但是她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郁青不知道她究竟要往哪里去,又不好问,只好跟着。

  郁青看着被迷乱的阳光裹挟着因而显得有点朦胧的姗姗,不禁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他以前认为姗姗是一个出身高贵的女孩子,可是现在看来,她的这些行动实在像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了,满山乱跑啦,不戴遮阳物品啦,这些都显出一副寒酸像来。这到底是因为她的浪漫呢,还是因为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呢?——郁青忽然想到了一点,不管怎么样,她是和陈投币有关系的,这就使她具有利用价值了。

  “那边有一个茶亭,去休息一下吧?看你热的。”

  “你累了吗?”

  “不,我说你呢,你看你汗水。要不你戴帽子。”

  “我不喜欢什么遮遮掩掩的,我喜欢被太阳直接晒。”

  郁青想,那么你穿衣服干什么呢?不过他没有说出来。这样想着,便有些冲动,为了掩饰自己,连忙跑到那边商店买了两瓶冰茶,然后磨磨蹭蹭地走回来。

  姗姗终于停下来了。她在一株巨大的黄桷树下的凉凳上铺了些纸巾,自己先坐下来,又招呼郁青坐。郁青看见她给自己留下了那么小一块地方,心中好笑,紧挨着她坐了下来。“整个山下的风全部集中往这里吹,好凉快!”他说。

  “你别闹我,我要想事情。”

  原来姗姗是有心事的。郁青看她神态端庄,面含忧郁,一副视听勿扰的沉思样子,他很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无从知道。过了好长时间,姗姗说:“我想出一本书,”说完转过头来看着郁青。

  “噢?那不错噢。”郁青说,他感觉心里有点痛,细想来这是妒嫉情绪造成的。姗姗看起来比他小,可是人家都计划出书了,但是他还居无定所,找不到一条出路来。

  “一本诗集。我这些年来的诗一共有三百多首了,我想把它们编成集子,出版出来。”

  “准备交给那个出版社呢?”郁青斟酌着说。

  “不知道,我还没有这么具体想过。我要把这三年来的心情整理一下,这些心情都体现在诗里面的。我要把它们风干,让它们尘封,让它们和今后的我告别。你支持我吗?”

  “绝对支持!告别了以前的生活,今后的日子就……就可以重新开始了。”郁青本来想说“今后的日子就是我们的了”,害怕姗姗反对,所以换了一种说法。他已经猜到了姗姗的心事就是和邵龙钟的关系问题,她在准备和邵龙钟决绝。

  但是姗姗不知道怎么就听出来郁青的意思了,她白了他一眼,想了一会儿问:“你不是邵龙钟的朋友吗?你认为他这个人怎么样?”

  郁青揣测着姗姗的态度,犹犹豫豫地说:“我觉得他这个人,性格有点软弱,言谈举止有点粗鲁,分析问题比较单纯,成不了什么大事业。”

  “只有你什么都强!”姗姗恼怒地说,“他是个真正的正人君子,性格比你坚强!你能赶上他一半就好了。”

  郁青完全没有想到会惹恼了她。他权衡再三,觉得轻易改变自己的态度来顺从姗姗会被她看不起,因为她并不是像婉婉那样好糊弄的。他于是说:“他是正人君子,你就赶快嫁给她呀!为什么还什么尘封、什么风干的呢?”

  姗姗立即垂头丧气。她何尝没有想到这一点?要是邵龙钟有郁青那样懂女人,甚至能达到郁青的一半,她就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他了。她常常会被邵龙钟的一片苦心所感动,决心不管他有什么缺点,都要和他做长久夫妻,可是每次离开他以后,她的心中就会有无尽的空虚,由空虚而悲凉,由悲凉而愤怒,因而下定决心不再理他。可是每一次下了决心,她后来又总是被邵龙钟的哀求所动摇了。和邵龙钟在一起,最经常的事情就是到高档饭店吃饭,为她买首饰衣服,其余就是谈话、旅游、接吻,一点浪漫情调也没有,就像机器一样按照几种设计好的程序运行。她对郁青还不了解,但是他善解人意,愿意陪她去疯狂,感觉上可亲可敬,比邵龙钟懂生活多了。

  “你生气了吗?”姗姗微笑着问郁青。

  “在你面前敢生气吗?即使生了气,看你一眼就什么都化解了。”

  姗姗矜持地笑了,“你真会说话,”她说,“明明知道你说得不真实,可是听着高兴。”

  郁青声明自己说的是真话,姗姗也不理他,说:“我饿了,你呢?”

  “我也饿了,你喜欢吃什么?我买去。”

  “我是随便的,你到那边买两个面包就行了。”

  郁青真的希望这么做,因为这两天来他的口袋瘪下去了好些,但是作为男人,这样太损面子了,所以他没有同意。两人走下山来,到景区饭馆里吃了饭。这里的饭菜价格出奇的贵,可是郁青交钱很爽快。

  “你以前来过骊山吗?”

  “没有。”

  “那么你总该听说过华清池吧?”

  “当然了,春寒赐浴华清池。”

  “温泉水滑洗凝脂!”姗姗抢着说,“我带你去看华清池,用温泉洗你一回,让你体验一下当杨贵妃的感觉。”她话未说完,先自笑了,笑得枝摇叶舞,和郁青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种屏声地笑完全两样。

  华清池绿色的水面波纹凌乱,游客们作出各种姿势在里面游泳。人很多,但是水清澈见底,似乎一点都没有被污染。人声并不嘈杂,偶尔有人交谈也是低声细语。姗姗的情绪早被感染了,兴奋得高声呼叫,问:“你不想下去洗洗吗?”

  “我没有穿泳衣,”他尴尬地说。他也确实没有穿泳衣,但是更主要的是,他知道这儿收费一定非常贵,这不是一般平头百姓玩的地方,游一次不知道要损失他多少钱。

  “傻瓜,那边不是卖吗?”

  “噢,对呢,你看我这眼睛,”郁青说,然后爽快地带着她去买了泳衣,各人走进更衣室去。

  第二十七章

  过了一会儿,两人同时遮遮掩掩地走出来了,都尽量不往对方身上看。但是郁青还是看清楚了,姗姗皮肤洁白莹腻,身体的线条虽然比不上邓红菱柔美流畅,但是比吴美霞受看一千倍。尤其是她的乳房,半高不高的,和苗条的身体配合得非常和谐。

  姗姗抢在前面,来到堤边,大叫一声,作势跳了下去,溅起无数水花来,漾起层层波浪。她沉下水底,手忙脚乱地游起来,站住了身体,用手抹着脸上的水,冲郁青大叫:“太爽了!来呀,你快下来呀!”

  郁青跳进水里,姗姗急忙游开,又回头说:“你来追我!”

  郁青追上了她,两人并排前进,扑腾了十来分钟,两个人都累了,站下来喘气。一会儿,郁青忽然感到双膝的后窝被推了一下,身不由己地跪在了池底,头部没入水中,口鼻都进了水。他吃了一惊,急忙挣扎着站起来,这时候于水中看见了一具白生生的身体在往远处游,正是姗姗。他钻出水面吐了水,潜入水中,很快游到了姗姗身边,把她拦腰抱起来,一只手的手指恰好压在姗姗的乳房上。姗姗吓得口中大叫,手脚乱舞。好容易被放下来了,她揉着自己被压痛了的左乳房,走上前来,狠狠地打了郁青一耳光。

  郁青捂着左颊,呆住了。他感到周围的人都在往这里看,都在嘲笑他。姗姗显得很气愤,此时气犹未平。她静立了好一会儿,看看呆着的郁青,走上前来说:“对不起,我太冲动了,但是我也需要你尊重。你大概是在以前的生活中习惯了,所以对我这样粗鲁。”

  郁青苦笑着说:“我不是有意的,在水中看不见呀。”

  “好吧,没事了,继续玩吧,”姗姗说完,双手一分,游了开去。但是两人无论如何都玩不尽兴了,不久以后就互相招呼着上岸来,更了衣,来到车站坐上了回西安的汽车。

  郁青的意思,是一步一步拉近与姗姗的距离,最终把她引上床的。他以为接触对方敏感部位的时机已经成熟了,所以才装着无意压住了她的乳房,谁知道引出了这么一个结果。他没有想到在今天的大城市里面还有这么故作姿态的女人,也怪自己心急了一些。在车上,他装着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和姗姗谈起雪莱、李白和舒婷,姗姗渐渐也来了兴致,说:“我的生活当中都还没有和我谈诗的人呢,都是网上的。你喜欢新诗还是古诗多一些?”

  “都喜欢,不过古诗只会看,不会写。”

  “古体诗比新诗更好写。”

  “这么说你也会写古体诗了?你写得一定很好,能给我学习一下吗?”

  “还在各个论坛里面呢,我电脑里面没有储存的。出版了再给你看吧。”

  郁青本来是想找个下次见面的借口的,没有想到姗姗一下子把时间推得这么远,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只好心中苦笑。下了车来,姗姗也不让郁青送回家,独自坐着公交车走了。郁青默然目送,暗自烦恼。这两天来他花了近千块钱,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被当众羞辱了一顿。他越想越恨,恨得咬牙切齿,心里就想着什么时候一定剥光了她的衣服,咬掉她的乳头,戳烂她的阴道!

  因为华清池当中的那个插曲,姗姗回到了家里还感觉左乳房有点异样,也说不清楚是热还是痛。从镜子里看,上面有一大块红色斑块,但是也许并不是郁青的手指留下的。但是这些并不影响她的心情:她很愉快,除了有些时候忽然想起了邵龙钟以外。翻滚过山车啦,论坛斑竹评论啦,游泳华清池啦,这些景象在她脑子里一遍一遍地重现。这些景象里都有郁青的影子,是那个男人给了她生活,给了她奔放和创作的灵感。她真的希望这是生活的重新开始。她虽然打了郁青,但是那只是表达自己的一种态度,她并不是很恼他。她也看出来郁青接近她的目的是追求她的爱,但是目前还没有到达能接受他的时候,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们都还没有达到能够谈恋爱的距离。至于以后是不是会接受他,要看机缘了。

  姗姗父母离婚了,母亲在加拿大定居,父母都没有再结婚,但是父亲好像又有了一个相好,很难回家一次。即使回家,他也不会到这儿来,因为姗姗已经宣布了和他断绝父女关系了。他自己另外有一套华丽的住房。姗姗是独生女儿,一个人住着一百多平方米的房子,她没有雇佣工,连宠物也没有养一个,整夜整夜的就她一个生灵盘活着整个房间。但是姗姗并不感觉寂寞,她总有丰富奇妙的想象伴随着她,那些想象虽然是无意识的,但是姗姗也会有意识地记住其中的精彩部分,并且在有写诗冲动的时候选择运用它们。她并不期望成为诗人,只是追求写成后的那种快感,追求作品被人承认后的满足。她还有好些同学和朋友,他们之间都是冰清玉洁的纯粹朋友关系,不带一点功利色彩的。实在时间不好混了,她可以去找他们,或者打电话叫他们来。

  姗姗身体蜷缩的沙发里,一动也不动,任自己的思绪随意地发展变化。忽然电话响了,她脑里依然浮光掠影,手下意识地把手机打开了,捂到耳朵上,却被电话里普普通通的一声“喂”吓了一大跳。她好一会儿才会过神来,窃笑不已,而耳机里已经“喂”了好几声了。

  “你谁呀?”

  “是我呀,听不出来吗?”

  “噢,听出来了,这么晚了还打电话吗?”

  “你已经休息了吗?”

  “不,没有,是什么事情,你说吧。”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没有什么,我挂了啊。”

  “啊?‘在姗姗惊讶地说出一个字的同时,她也听到了对方挂电话的声音。真是怪事,打通了电话什么也没有说,姗姗想,但是她相信对方一定有什么要说的,因为他犹豫了一下。姗姗想,他也许要说的话是:我喜欢你,或者这一类的话,但是因为今天华清池里的不愉快事件,他不敢说了。真是这样的话,就可以说明郁青确实喜欢她,牵挂她,同时也能说明郁青其实是一个老实人,只有老实人才会临事忘言的。

  可是应该怎么样来面对郁青将要提出的求爱呢?姗姗心中烦恼顿生。邵龙钟是那么如痴如醉地迷恋着她,像爱护夏日里的冰凌花一样精心呵护她,使她不能不感动,不能不为邵龙钟着想。但是如果一辈子就和这么一个仆人一样的男人过,姗姗实在是心中不愿意。

  正在愁苦渐浓,电话又响起来了,看号码正是邵龙钟打来的。姗姗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电话。

  “龙龙,你在干什么?”

  “在想你,”邵龙钟干脆地说,“我睡不着,电视也看不进去。你可以来陪我吗?”

  “都什么时间了?我还能过来吗?”

  “可是我睡不着啊,你不过来,我会一晚上都睡不着的。”

  姗姗想了想,说:“我不来了,我正要找你呢。”

  “那么你就赶紧过来呀,你找我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当面说呀。”

  “我不过来了,”她说,“我觉得,我们,我们还是分手吧。”

  “什么?你在说些什么呀?”

  “我们合不来,还是分开的好。”

  “为什么呀?为什么合不来?我们不是很好的吗?这么长的时间里,我们没有吵过没有闹过,都是愉愉快快的过去了啊,这也叫合不来吗?如果我有什么缺点,你告诉我,我一定改正,可是你不能对我说这种话呀。你说这些丧气的话,到底是什么原因呀?”

  两三年的时间没吵没闹地过去了,这倒是真的,但是姗姗宁愿有争有斗,绝不喜欢这种平静得像一汪死水一样的生活。在这一点上,邵龙钟看来是成功,在姗姗看来,恰恰是失败了。

  邵龙钟像往常一样,声情并茂地向她诉说对她的思念和爱慕。姗姗也像往常一样听着听着的就心酸了,软了,渐渐地被对方排除了一切杂念,一心只想着他的好。但始终是因为时间太晚,她没有答应邵龙钟的要求,许诺了明天下午下班后去。丢下电话,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以往她和邵龙钟之间的交往情景来,尤其是好多次好多次的失望,让她的心思渐渐冷却,渐渐怨恨起这一次恋爱来。到了第二天傍晚,她又开始踌躇,到底是去见邵龙钟呢,还是不去呢?如果去了,应该怎么样来表达决绝的话呢,是告诉他决绝还是不用告诉呢?正在左右为难,邵龙钟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我不想去你那儿了,”她说。

  “为什么呀?你昨天不是说好了的吗?”

  “不是的,在屋里多单调。”听到邵龙钟着急了,她让了一步说。

  “那么我,那么我们去玲珑海鲜城?”

  “不,那里全都是人,不好玩。”

  “我们也要吃饭呀,就在那儿吃饭不好吗?”

  他只知道吃饭!姗姗懊恼起来,也罢,她说:“算了吧,我还是去你那儿吧。”

  邵龙钟在大院子门口接到她,兴奋得满脸红光,只怨她为什么坐公交车而不坐出租车。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姗姗后面,小心地和她说话,为她打开门,温柔地搂着亲她。

  他的抚爱总是在情到高潮的时候停止了,姗姗真是拿他无可奈何。她偷偷地看着邵龙钟的敏感部位,确定他并不是功能欠缺,可是这是为什么呢?是胆小吗?

  “我要想出一本书,一本诗集。”

  “真的?那太好了!需要多少钱?”

  姗姗根本就没有想到出书还需要钱这点上来,“还不知道,”她说,“我只是有这个想法,具体的还要慢慢打听。”

  “我先给你一万怎么样?如果不够的话,以后再给你。”

  “我不要你出钱,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如果是以往,邵龙钟一定会说: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但是今晚他并没有这样说,而是说:“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了,我不能给你做好大的事情,这一件事情还能做的。”

  姗姗看看他,见到他面含沧桑。她不知道这表情来源于什么,想来,大概是邵龙钟感觉到了她出诗集的目的了。姗姗一阵伤心,动了动嘴,却并没有说话。一会儿,邵龙钟说:“现在该出去吃饭了,你饿了吧?”

  第二十八章

  姗姗眼珠转了一圈,脸上忽然显出蓬勃生机来,“我们去买菜回来,自己动手做!”她说。

  “不好啊,那多麻烦呀,不如到饭店里吃,现成的。”

  “饭店里的饭也是做出来的,我们不会自己做吗?那样吃才好呢!”

  “可是,我这儿设备也不齐全,我也不太会做饭。”

  “没有关系!”姗姗兴奋地站起来推着邵龙钟的腰说,“我还没有吃过你做的饭呢,就算将就着作出一顿来,把饭做糊了,我也要吃你做的。”

  “真的要去买菜呀?那么好吧,”邵龙钟迟迟疑疑地走出门,姗姗生龙活虎地跟了出来,二人来到附近的农贸市场。现在是下班时间,正值交易高峰,绿色琉璃瓦下面,人们拥挤不堪,十多只二百瓦电灯泡照着的全是人头,高高低低强强弱弱的声音密集得泼水都进不去。灯泡的热浪和人身上的热气混合在一起向外面扩散,一浪一浪地冲击站在人堆外观看的邵龙钟和姗姗。

  “走!我们快进去!”姗姗拉着邵龙钟的胳膊说。

  “太挤了,怎么能进去呀?不进去了!”

  “那么你在这儿等我,我去买菜,在人中间挤着才有趣味呢!”

  邵龙钟连忙拉住她,“别进去了,看把你挤坏了,”他说,“我们还是到饭店里吃去吧。”

  “你看里面那么多人,他们都能进去,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呀?”

  “为什么要给他们一起相比呢?”邵龙钟说,“这地方太难受了,我们还是走吧。”

  姗姗顿时垂头丧气,无可奈何地跟着邵龙钟离开了菜市场。在饭馆吃了饭,两人回到邵龙钟的住处,有一句无一句地说话,不时地拥抱一下,接一下吻,不知不觉就到了两点多了。姗姗说:“我要回去了。——我们小区的保安脾气很不好,我叫他开门,一定会挨骂的。”

  “那就还是睡我这儿吧,”邵龙钟扶着她的双肩说,“还是你睡床上,我睡沙发。”

  姗姗抿着嘴低头想了一想,没有说话,但是把手中的包放下来了。邵龙钟让她坐下,然后立即动手烧水,待水热了之后倒进盆里递到姗姗面前。她洗了脸,脱了鞋袜,把脚泡到水里面,一会儿,她伸出脚到邵龙钟眼睛跟前,说:“你给我洗!”

  邵龙钟吃惊地兴奋着,急忙抓住她的脚,把它们浸在水里,细细地揉搓,洗完了又给她擦干,然后到掉了水。姗姗不穿鞋,羞涩的笑着说:“你把我抱上床去好不好?”

  邵龙钟一手搂住了姗姗的后腰,一手搂住她的双膝弯,像托着一块易碎的气泡一样小心地把她抱起来,平平稳稳地走进里间,把她放到床上去。姗姗幸福地笑着,然而她心里很紧张,血液冲荡得脸红得厉害。邵龙钟半蹲在床边,低头看着她,两人就这样默默的对视着。姗姗多希望邵龙钟爬上床来,像对待妻子一样抚摸她的身体,然而他只是抚摸着她的右颊,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就出去了。姗姗心中渐渐冰凉,无名的怒火升起来,激荡着她,使她怀疑邵龙钟以前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假的,那些温柔溺爱都是假的,只是为了玩弄她的感情。待稍微冷静些的时候,她又不这样认为了,那么他到底是胆小呢?害羞呢?功能欠缺呢?都像,又都不像。她横下心来,今晚一定要捅破了这层纸。

  她听到邵龙钟把水倒进下水道的声音,便鼓起勇气说:“龙龙!”

  “什么?”

  “你进来,我问你一件事情。”

  邵龙钟吧哒着拖鞋进来了。他看见姗姗盖着毯子,身上的沟沟壑壑都显露出来。她洁白的双肩裸露在外面,紫色的乳罩露出窄窄的一线。他看着她的脸,不知所措。

  “你坐下来吧。”

  邵龙钟谨慎地在床边坐了下来。姗姗把白生生的胳膊伸出来,执着他的手。她的手烫得厉害,有些颤栗。“你是不是真的爱我?”姗姗微笑着问。

  “当然是真的了,你还不相信吗?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都在思念着你……”

  说的人很动情,听的人也很动情。姗姗张开双臂来,示意要他拥抱。邵龙钟俯下身子去,双臂圈住她的后颈,他们对视着。姗姗不再笑,但是满脸都是欣慰愉悦。

  “龙龙,我爱你……”她喃喃地说。

  “姗姗,我也爱你。”

  “那么你什么时候娶我呢?”

  “你答应嫁给我了?真地答应嫁给我了?”邵龙钟的脸凑近姗姗的脸,一迭连声地问,声音颤抖着。

  “不要嘛,人家不要嘛,我只要你回答我。”

  邵龙钟看着娇柔媚美的姗姗,心中激动着,脸却渐渐阴沉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处境,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娶她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下个月,明天,或者下一个钟头,他将会成为不可以谈婚论嫁的失去自由的公民,他将在高墙下为自己花费出去的钱财忏悔,接受法律的制裁。他一直有一个愿望,希望姗姗能对他真切地说一句:“我爱你。”而现在,姗姗说出来了,她把心交给他了。得到了这个讯息,他的愿望实现的时候,他忽然感到了心中有一个巨大的空洞,引起无尽的悲哀。

  “你说呀?你是不是不愿意娶我了?

  邵龙钟看着姗姗的脸色渐渐变了,他心中一阵惊慌,又一阵更深沉的伤心,就流下泪来了。泪水滴到她的颈上,她有点诧异,但是并不擦去。“你有什么心事吗?”她问。

  邵龙钟一直没曾想过要对姗姗说出实情。凭他对姗姗的了解,如果说出了实情,姗姗依然会爱他,而且因为理解了他以往的一些失常表现的原因,他们的感情会加深的。但是他绝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失错而让姗姗跟着负累一生的。她是他的女神,因该有女神的高贵生活,而不应该和他一起在负债累累中挣扎,更不应该在高墙外等着他回来。这是邵龙钟很长时间来的矛盾:又爱她,又不能娶她。他没有在这一个矛盾的两端取舍过,而是从来只有一个想法:他只需要姗姗爱他,爱到他们终于不能不分手的时候,而不能娶她。他的这种想法,便是现在也没有动摇过。

  “我会娶你的,我……我太激动了。”

  姗姗抱着他的颈项,细细看他的每一个毛孔,然后凑上他的嘴唇的亲他。邵龙钟如狼似虎地把嘴唇压到她的嘴唇上,使她亢奋,使她柔情满怀。他亲遍她的脸颊,亲她的颈和前胸,亲她逸出乳罩的乳房。姗姗不停地动着,床单被掀到一边去。她扬起下巴,欢快地呻吟着,她摸索着抓住他的手,把它放到自己的乳罩上面去。——因为他们的动作,毯子被揉成了一团,乳罩连同她的身体已经完完全全地暴露出来了。她感觉他的手在颤抖。他隔着乳罩揉她的乳房,她在痛楚中快活得直呼叫。他终于把手伸进了她的乳罩下面,不知所措地在两只乳房之间来回摩挲揉搓,后来终于选定了其中的一只,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