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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当美女变成丑女|作者:芬芬106|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7 12:06:02|下载:当美女变成丑女TXT下载
  则你将永无宁日。”

  “省少吧”我用羽毛般温柔的声音投下炸弹,摧毁她防线,“除非我自己寻死,否则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杀死我。”

  她瘫在地上哭得凄凄惨惨切切,张之栋把她半强迫的送走,回来时他有些不赞同的对我道:“她个小姑娘千里迢迢而来不知受了多少苦,你就让她见下又如何”

  “见又如何,不见又如何不如忘得干干净净才好”

  “唉,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你了。想要帮她也不用这样刺激她,让她恨你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的眼底掠过抹自嘲似的微笑,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了苍凉的味道。

  “也许我就是不想她好过吧”

  我们都曾受到伤害,但有些人的作品是在时间中日益溃烂,如我;而有些人的作品会在时间中逐渐愈合,如她。

  不过是场永远都不会有结局的单相思,还没来得及开始便已经结束。时间会冲淡切,恨也好爱也罢,永远没有回报的东西忘得便加倍快些。终有天,她会慢慢将他忘掉,忘得干二净,忘得如同从来不曾遇上过他。

  这,未尝不是处幸福

  笑写出了两个丁字

  冬季的第场大雪浩浩扬扬地飞落时,西门岚亲自过来告诉我丁维凌漏夜莅临的消息。没想到他竟会直接找上西门岚,更没想到他竟会以这样种方式来见我。

  我心神剧震,面上却依然维持着适可而止的诧异,嘴角微微张开30度角。

  虽然深知不妥,我依然让西门岚悄悄把丁维凌偷渡近来。

  树的梅花下,丁维凌身素色长袍站在皑皑银雪中,滚毛的披风在风雪中簌簌摆动。身形清瘦,晃眼看去仿佛是抹摇摆不定的影子。

  隔着老远,我的眼里看到的就只有这抹影子。

  这个我曾经扑心扑肝的爱着的男人,十几年漫长的岁月中,点滴积聚起混杂着爱情亲情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陷得太深。如果不是我和他之间无法回避的血缘关系,也许我们真的能牵手相拌生。

  即使我坚信人定胜天,可人生中就总是有那么些无奈,非关人力。命运的轮子启动之时,是神是魔都无能为力。

  回首当年,幕幕便都似刀刻般得烙在记忆中,想忘都忘不了。长相思,催心肝,无论我逃到哪里,无论我躲了多久,这刻我都不得不承认,这份爱有多深,便有多伤人。

  温暖的手指轻轻拭去我颊上冰凉的水珠,如记忆中的温暖。

  “怎么哭了看到凌哥哥来太高兴了吗”声音中也如当初般得饱含着腻爱和纵容。

  我想扑入他的怀里好好痛哭番。把这些时光的委屈担忧惊惧统统哭出来,真地好想如果,奇書網收集整理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话。

  也许我生来就太多理性,以至于两世为人,在情感的世界中走的全是歪路,欠下了无数的债。

  我微笑抬头,眼中已经没有了波动的情绪:“凌哥哥,好久不见”

  丁维凌伸手温柔地为我顺了顺发,柔声道:“丁丁,见到凌哥哥很意外吧开不开心”

  我柔顺地点点头。

  “凌各个这次是来接你回家的,丁丁。你马上就能回自己家了,我们永远都要在起。”

  我笑起来。回家即便我要回家,我的家也已不在丁家。“凌哥哥,这里就是我的家。别忘了,丁丁已经嫁了。”

  丁维凌皱了皱眉,不悦之色晃而过:“丁丁,凌哥哥知道这段日子你吃了很多苦,你放心,以后凌哥哥会永远照顾你的。”说着,伸手拉住我的手。

  他的手修长而有力量。握住了仿佛便能给你无穷地力量和信心,他真的天生是个做领导的人才。

  “凌哥哥说什么呢,丁丁已经嫁出门,就是泼出去的水,从此就不再是丁家的负担了。”我若无其事得轻轻抽出自己的手。

  “丁丁”丁维凌脸震惊,似乎不太愿意相信我会拒绝他的事实。“你怎会是我的负担”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时光不会倒流,切都已经成了现实。太理智实在是我地缺点,把切都看得清楚,算计得太明白,便是想装傻也总要被人无情的戳破。当初即便不是西门芩提醒,我又能逃避多久呢

  我异常温柔地看着他,凌哥哥,就到此为止吧,求你别再逼我。我怕你跟我都无力承担坦白的后果。

  “凌哥哥,你还是走吧。我不会跟你走。我有我的选择。”

  “丁丁,你是不是怕老夫人反对她已经过世了。现在我才是丁家的主人。”他有些焦急,面对我完全不在他意料中的反应,渐渐无法冷静。“你是不是气我来的太晚了我安排好,就立即马不停蹄地赶来祁风,刻钟也没耽误。你也知道地西门家不是普通人家,没做好准备,我根本带不走你。”

  我叹息:“你怎么还不明白,即使老夫人不在了,有些命中注定的东西依然永远不能变更。”

  他怔后哈哈大笑,意气风发地扬起下巴:“原来你说这个啊,我以为什么呢谁说不能变更,我就要变给你看看。”

  我莫名其妙,差点以为他是不是不能接受现实而有些糊涂了。

  他抓着我的肩,用力把我扳到他面前:“丁丁,你听仔细了,你不是我的堂妹,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你说什么”我耳中嗡嗡作声,眼前片金花。

  老夫人临终前告诉我的,当年你亲生祖母的丈夫病逝,祖父见他漂亮,强娶她做小,她是带着肚子进门的。我还带来了你父亲的亲笔书信,上面说得很清楚。“

  “你在开什么玩笑“

  颤抖着接过我爹的家书,还没等看完,我眼前就阵阵发黑,脚下个趔趄,幸好丁维凌把我捉得很紧。

  “老夫人就是因为你地祖母不是清白身子进门却得尽祖父的宠爱,才会在祖父逝世后变本加厉折磨她,折磨五叔家人。”

  我茫然,真可笑不是吗我直害怕自己行差踏错,苦苦压抑,结果不过是场女人之间地战斗。

  “天意,天意啊”我狂笑。是老天也看不惯我的没心没肺,所以才要我穿越时空来到这个陌生地时空做回任情任性的丁丁,要我也知道疼懂得痛吧。

  可是为什么没有个人来问我声:丁丁,你可愿意不不,我不愿意的

  “丁丁,丁丁。你怎么了”丁维凌大惊,拼命摇晃我。

  梳得美美的发髻散乱着摇摇欲坠,我笑得前俯后仰,不能自己。

  短短几句话,让我这十几年变成了个笑话。

  丁维凌募然指着我的头,难以置信得喊:“丁丁,丁丁,你地头发”

  我突然不笑了,抬起脸,清清晰晰地对他道:“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对我来说。这是全世界最悲惨的笑话。无他,只因为历历都发生在我身上。由我件件亲受。

  丁维凌愣了下,回过神来:“你明明知道的,在我心里直只有你个存在,无论你是否是我的堂妹。”他蹙起了好看的眉毛,对我用笑话词定义彼此的关系显得非常不满。

  “所以你就手把我送来西门家,手把如言送进鬼门关,是吗”我望住他,眼中的悲哀浓得化不开。

  “你我血脉相连,你知道留着我迟早是嫁给温如言。所以呀把我远嫁他乡;你知道有如言在我就嫁不成,所以就联手玄天宫西门世家起害死了他;你知道有老夫人在,你就永远出不了头,所以老夫人就只能天年已尽;你当然也知道,如果我被休返家,势必不肯再嫁。只能移旁于你。如此这样兜来转去,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你生活在起,切尽在你算中。”

  终于摊牌了,当血缘成为笑话,曾经的爱情也成了荒唐。我凄然笑,凌哥哥除了算不到我们其实并没有血缘外,也没算到我最后竟然不肯和他走吧

  “你怎么会这么说”丁维凌大惊,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捉住我肩膀的手,连后退了好几步。

  “凌哥哥。事已到此,你又何必再装”我凄然道。“我孤身远嫁他乡,便已打定了主意再也不想不问不提此事。可是你又何苦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呢”

  丁维凌怒道:“你宁可信西门家地人胡说八道。也不信我吗”

  我淡淡道:“我只信自己的心。”眼睛会骗人,可看透了世情地新不会。

  “丁丁,你是爱上西门纳雪了吗”丁维凌惊怒交加,开始口不择言:“他可是不喜欢”

  “他不喜欢女人嘛,我知道的。”我打断了他的话。

  我早知他是知情的,以丁维凌的性情和能力,怎么可能不把西门家掘地三尺地了解清楚就把我送进来呢

  “那你还留在这里守活寡”向斯文有礼的丁维凌也忍不住粗俗起来。

  “我在这里有我的责任,我要为如言报仇。”这件事我并不打算瞒他,何况也根本瞒不住。

  “温如言,又是温如言做了鬼居然还阴魂不散。”他暴跳如雷,气得破口大骂。“早在第天看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个祸胎。”

  我冷冷地道:“凤郎自己也是个祸胎,只要是我重视的男人都是祸胎吧”

  凤郎太过纯真,我视他为弟,所以他还能忍着,可温如言地心是剔透的,他洞灼人心的双眼定使丁维凌也感到了恐惧和威胁,才会想出了这种石数鸟的连环毒计。如言只是太过关心我,才明知山有虎而偏向虎山行。

  丁维凌的瞳孔募然放大:“你我二人自小亲密无间,我疼你胜过切,你居然是这样看我的”

  我涩声道:“我只知道,是你我二人联手送他去死地。”他是算无遗策的主谋,而我糊里糊涂中成了他的帮凶。

  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最爱我的男人最后却为我而死,而我根本不能真正替他报仇,因为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是我永远也下不了手的。执着要找我的麻烦,我还有个活下去的理由。活着虽然太难,可我不能再让如言希望了。

  丁维凌重重拳捶在梅树上,洁白地花瓣在洁白的鹅毛中纷纷扬扬飘落。他痛苦地低喊:“那是个意外,你懂不懂没人要他死”

  “凌哥哥,我是你身边最亲最亲的人,连我都要算计。你不累吗”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根尖针狠狠扎进了心里。

  “丁丁,你居然不信我在你地眼里温如言终究还是重要过我。”他踉跄了下,眼中闪烁这晶莹,有这心痛难当地难以置信。

  我沉默。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们彼此相爱,却不能在起。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起,而是在没有学会遗忘前,命运就以经烙下了遗忘的宿命。

  空中有群鸟排着整齐的人字形队伍鸣叫着飞过。是要南飞的雁吧丁维凌突然甩袖,便有只雁个跟头坠落下地。雁群惊散,在空中徘徊,发出悲切的叫声。飞了几圈后,头雁终于振作起精神,排好队形,继续南飞。只是雁群最后那只雁的身形显得那么的孤单和悲切。

  “你看到了吗没有了你,我就是那只雁。”他幽幽望住我,眉梢眼角地高傲全被忧郁笼罩。让人伤感地想要落泪。

  “他们本来是好好的,你却生生拆散了他们。”我望向夜空中大雁坠落地方向,却终究还是不曾流下泪来。

  “说来说去,你是在怪我拆散了你和温如言是吧”夜色中的他脸容憔悴,完全没有了记忆中的意气风发。

  我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答案都不重要了。我最在意的人个个都已经离开了我。

  “你要我说是。还是要我说不是”

  丁维凌窒,他想摆出惯的强势来,可惜惜日的情感去不回,这强势便失去了支撑的凭恃,成了纸老虎。

  我怅然转身,缘尽于此吧。

  “丁丁,就当我求你了。你跟我走,我们忘记以前的切,重新开始。”他的表情便象是扑火地飞蛾。痛苦而决然,明知道是条绝路。依然不死心地挣扎着。

  “凌哥哥,你走吧好好对待扶悠表姐。”有些事情。放手了便再也不能回头,有些记忆写上了就再也不能抹去。那场青葱岁月,我们终是檫肩而过,他尤是他,我仍是我。

  “如果你心里还能记挂着我们的情谊,就帮我好好照顾爹娘和凤郎,让他们好好地生活下去。”地海棠,踩在雪白的花瓣上,仿佛踩在了过去的时光上,步步是刀,踩出地的凄伤,就像我像如言像丁维凌像西门芩

  不知走了多远,身后直响着沙沙的脚步声,但我直没有回头。

  我早已没有了回头路。

  幽幽叹,说不清地孤寂便笼罩了这方小小天地。

  西门芩缓缓渡步上前,摇头叹道:“都是痴心人啊”

  “你怎么也在这”

  西门岚坦然答道:“来监视你们。”

  我淡淡道:“西门芩倒还真不放心我。”

  西门岚耸耸肩:“倒不是他不放心你,是我不放心丁维凌。丁维凌要是想不择手段,我就只好出手了。”

  我微摇头:“他不会逆我的意思的。”

  “他既然能背叛你次,又怎么不能背叛第二次”

  西门岚的话语比刀还尖利,因为真所以痛,让我哑口无言。

  说不难过,那真的连我自己都不信。这么多年,天天的感情积聚起来,不仅有男女之爱,还夹杂着深厚的亲情和友情,我对他曾经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到了如今却说不上句实话,勾心斗角地彼此算计着。

  我明白他的心思,心里跟明镜似地,他会这么想这么做我不怪他。只是我原以为可以放心把手伸给他们握着,但他们个背弃了自己的诺言,离我而去;另个背弃了我地信任,推开了我。

  从此以后,我还能相信谁呢,或者该问的是,我还有机会去相信吗

  我找不到答案。

  以暴制暴

  丁维凌的出现是个迹,他的消失也象阵风,西门家族的人没有过问半句,似乎无人知道他曾在某个月夜出现在我的沉雪阁。

  他们不提,我自然更加不公多提半句,这件事便如风起涟漪,波心微微荡便又平静如镜。

  切好似都没发生过,或者说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自然该有些事要发生,想挡也是挡不住。

  比如说我的头发。

  起初只是偶尔的两根,日两日的发中的银色日益多了起来,到了现在已经渐渐遮不住了,所以每天清晨流光为我梳妆的时候总是很头疼。

  我起先看这星星点点的斑白也很不顺眼,总觉得白得太刺目,可这时代也没有染发剂,于是看久了也就习惯了。就象这世上的很多无可奈何的事样,习惯了也就是那样了。

  反倒是旁我总是看得不太习惯,身边亲近之人如流光张之栋自然时不时在我耳边嘀咕,要我多些休息少些操心。说了也是白说,他们自然也是知道。但身为近侍的职责还是不得不说,说完就是忙着搜罗各种白发变黑的土方偏方,忙着将西门岑这送来的何首乌芝麻之类传说有乌发功效的滋补之物流水价让我吞下去,我也只有苦笑着顺从。

  不过传说中能让白发魔女白发变黑的优昙仙花在这个世界是从没有人采到过,自然人们由年轻而衰老的趋势也就无可逆转,所以我的发也是日渐的不知所措,这世上的奇迹并没有那么多,至少不会总是让我遇上。

  只是因为有当世第名医在这,那就总有人不愿死心。所以西门泠受缠不住,精制了几瓶药丸亲自送来。

  我问他:“有效吗”心里并不抱着什么希望。

  他木木的道:“也许有也许没有,我并不是神仙,但总没坏处。”

  我淡淡哦了声,还是接过,随手放在桌上。

  他伸手入怀,下意识地又警醒的四周张望,虽然他自己很清楚并没有闲杂人等经过。他从怀里掏出只精致的白玉葫芦,只拇指般胸有成竹,莹莹发出辉芒,外形极其精致可爱。

  我忍不住就见猎心喜,伸手去拿那玩物。

  他“嗖”的收回,清了清嗓子才很严肃的对我道:“这里面就是你要的名无。”

  “无名”我扬高了眉梢。

  “种见血封喉无药可解的毒药,我刚刚研制成功的。”

  “连你也不能解”我再次要求确认。

  “不能。”

  我接过葫芦,感觉轻飘飘的,摇摇:“怎么才这点”

  他骇跳:“你还不满足我炼了年也只得这么滴。”

  这次轮到我骇跳,原来竟是只有滴,用了就没了,难怪是无名了。

  他犹豫了下,终于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我:“你真的不是把它用在我们姓西门的人身上”

  “不是。”我正色,答得飞快,想都没想下。

  于是他放心的走了。

  他如此天真的相信了我,当然他也就注定要为这天真买单,因为我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不是吗

  半个月后,当西门风的死讯传来的时候,我正悠闲的在梅林里收集做梅雪茶的花瓣,只是微微浮动了下眼皮,并不抬头。

  深吸了口气,暗香在林间浮去,心脾间满是盈盈的幽香,舒畅如神仙中人。

  轻轻扯下瓣洁白的梅蕊,在指间慢慢揉搌。西门风这个名字慢慢被搌得残破,化成了灰,被呼啸的寒风吹散在历史的尘埃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西门风死得非常传奇。

  祁风堡内如同炸开了锅,下人们聚在起绘声绘色的传述着城内早已传得满天飞的流言。

  坊间盛传西门风六爷看上了个小戏子,在外面置了宅子金屋藏娇,历时已有半年之久。发现两个尸体的是在那帮佣侍候的李氏,见过了晌午两位主子仍没有叫人进来伺候,就过去叫门,结果却发现两人全身不着寸缕,早死得透透的。

  离奇的是两人的死法。死的时候两人正在合体交欢,至死的时候两人仍是脸陶醉的紧紧搂在起不曾分开。这种死法闻所未闻,连前来验尸的仵作也是啧啧称奇。

  西门风身上有许多处交欢时被女子指甲挠出的伤痕,女子身上也有两处自己划出的痕迹,经仵作验后,竟是种闻所未闻的剧毒之物,无色无味无嗅,中者立毙。

  在飞上云端的时候便是厄梦降临之际,前刻恩爱缠绵的恋人后刻便双双进了鬼门关。整个过程充满了难以言述的香艳刺激,即使西门世家的人有心封锁消息,也依然挡不住人们探询暧昧八卦的热情。

  死讯以惊人的速度传遍天下。

  没有人敢相信,武功出神入化,性子阴狠狡诈的西门风会这样狼狈的死在床上。

  个女人的床上。

  个无名无份的最卑贱的戏子的床上。

  在天下人的眼里,西门风是酷厉无情的,是杀人如麻的,是可以让你活着比死了痛苦百倍千倍万倍的不醒梦魇。他就像你脑后的阵阴风,还没见到已先出了身的冷汗。

  只有最了解西门风的人才会清楚他根本离不开女人,或者说是离不开个叫做西门嘉的女人。在那个女人面前,他只是个分不清自我的小丑。

  善泳者溺于水,古人曾不欺我。

  我拈花,微笑。

  不错,切都是我精心导演的幕戏,在自己的人生中,导演了别人的命运,这滋味还真不坏。

  记得张之栋送去无名前,曾经问过我:“小姐,这事过后我们要怎么洗清干净”

  我诧异的望着他:“戏班是大总管请的,与我何干女人是西门风自己看上的,与我何干死也是他自己选择的,与我何干”

  张之栋颊上的肌肉跳了跳,攥紧了手淡淡道:“小姐,你的心思越来越深,也越来越让人觉得害怕。”

  我笑笑,笑容中并无丝暖意:“就算西门岑真要追究,也该去追究丁家温家的人。谁让他们来得不是时候呢”

  张之栋眼神复杂,眼角的尾纹如鱼网般密布交错。

  “你准备连丁家也不放过”

  我淡淡反问他:“丁家与我何干”

  “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变得那么冷漠”张之栋的眼神哀凉,难掩失望。

  为什么因为我所在乎的,已经永远得不到。

  西门风死的那个晚上,我在满屋玉烟生罗的明珠下等个人。

  屋门被人脚揣开,风雪从洞开的屋门前呼啸着卷进来。西门泠如同杀神般立在门口,身上有浓浓的酒气,眼底泛着血红,狰狞如阿修罗。

  “你喝了很多酒。”我很镇定。

  “你骗我为什么你要骗我”他直直瞅着我,瞳仁中的琥珀色由浅变深,杀意掩盖不住的倾泻而出。

  “不骗你你会给我毒药吗”我答得冷静而流畅,出乎他意料的老实。

  他窒,止不住的滴滴落下泪来,步步逼进我,用力握进我的肩膀:“那是我的兄弟,你居然让我成了你的帮凶”

  我讥诮的扬起眉梢:“不是帮凶,是合谋你根本就是我的同谋”

  “你说什么”他双眼环睁,手撑用力收紧,狂吼着:“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我只觉得骨头都被他勒得咯咯作响,仿佛随时要爆裂开来,要在他掌时碎成粉末,我并不动声色,依然笑得灿烂如花,仿佛那痛得心肝乱颤的并不是我的身子。

  “不是吗你是第个找我合作的姓西门的人,是你首先帮着我在这个家族立足,你私底下为我做了多少不能被你的好兄弟们知道的事,别人不知道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他暴跳,嗓音却止不住的发抖:“我真是信错你了原以为你和他们不样,可你们根本是丘之貉。”

  “你醒醒吧我们不过都是在彼此利用,你要保护你母所出的哥哥,我也有我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我们只是基于某种利益的合作,谈不上什么信任不信任,若是某天你为了更大的利益要出卖我,我决不会怨你,你若要对我抱有幻想那是你太天真。”

  我的针见血让他难堪,体内善良的因子让他无法不直面他该负的责任,因而显得分外痛苦。在这个世界上,当个好人远远难过当个坏人。因为在好人的窠臼下,没有肆意的权利,有太多无法推卸的责任,而人性却本是怎么的,所以好人总是在挣扎。

  “可你是在杀人啊”他的痛苦是显而易见的,那确实是和他共同生活多年,冠着同个姓的兄弟,可那又如何,并不会因为亲缘就改变了那个人邪恶的本质。既然在这个世界上强权压倒切,我唯有以暴力打倒他。

  “站在这块土地上的人,谁没有杀过人更何况我并没有杀人,你最多也只能说我是借刀杀人。”我的双手不会染上这些潮湿的血液,因为他们不配。

  他静静站在那,红着眼,散发着淡淡的光辉:“我从没有杀过人,我只救人。”

  “你已经杀了,你亲手做了世上最毒的毒药毒死了你的兄弟。或者也可以说,你选择我的时候,就已经杀了你的兄弟。”眼看着他心底的平衡被我全盘打碎,我有着很恶意的快感。

  他瞳仁急速的收缩着,震惊到连手都不知往哪儿放,手指点点松开,在半空中做出要捂住耳朵的动作。

  我口气说下去:“如果不是你太软弱保护不了你的哥哥,你何必来求我个小姑娘如果你的兄弟们真的顾念着手足之情,你们兄弟俩又怎会日夜惴惴不安,生怕不小心就丢了性命”

  没有退路了,被逼到绝路上的他连最后点自欺欺人的机会也被我生生剥夺。

  “你说谎眼都不眨,你杀人如同踩死只蚂蚁,为了报仇不择手段,你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怕”

  “有天你会感激我,因为我跟你说的全是这世界通行的真理。”

  “丁丁,你到底有没有心肝”

  “这句话我也曾经问过西门岑,他的回答只有句话:将功成万骨枯。这个野蛮的道理就是你亲爱的兄弟们用我兄弟的性命教会我的。什么叫不择手段,他们才是不择手段。”

  我急急分辨,忍不住的就要反驳。其实根本没必要和他解释那么多的,以我的性子做了就是做了,但就是模糊的在害怕些什么,偏偏又分不清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我很清楚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即使打着复仇的正义大旗,今天我的所作所为和当年西门岑他们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未来更不知还有多少人命要因我而丧。

  曾经的丁丁,不愿意相信真情却仍然贪慕着真情;而今的丁丁,相信了真情却永远失却了真情。

  时间改变了切,所有人都不能再回头。

  我们都不是神,没有能力普渡众生,所以,我们只要看顾好自己最重视的人就好。我们所祈愿的,也不过就是万千人群中,只要他过得好,就好。

  我昂起头,有温润的水珠含在瞳里,触就要簌簌地落下来。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肝肠寸断的小姑娘在丛丛竹景间绝望嘶叫:“你的兄弟是人,别人的兄弟便不是人了”

  他绝对绝望,整个人透出**的气息,抬起手重重挥向我。

  我把背脊挺得直直的,并不避开,这是我欠他的。

  他大颗的落泪,身子抖得厉害,脚软得站不住,随手抓住椅背,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拂开散落的发,轻轻拭掉嘴角的鲜红,直视着遥远的前方,淡淡道:“你不该姓西门的,这是西门家族的宿命”

  “你会有报应的”他静静凝视着我,眼中有着他所能承受的恶毒的诅咒。

  “我知道”我也静静凝视着他,眼中的悲哀犹如冬夜的雾浓得化不开。

  他不知道的是,报应早就来了,我这生都是在为我上辈子的孽在赎罪,为了赎罪然后再制造更多的孽,我已经不知道,究竟还有没有能够还清的那天

  也许就此陷入永无休止的轮回也说不定,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门外风雪依旧呼啸着席卷天地,我伸出已经冻得僵麻的手,轻轻关上屋门。

  这个夜晚,西门泠死了半,他的天真死于我手,而他自己则亲手杀掉了他的善良。

  哀,莫大于心死。

  十年光阴清水阁旧案

  西门岑终于派人来传我。

  这已经是西门风离奇死亡后的第六天。比我预估的要晚了三天,我原先估计他最多应该在第三天就来找我的。

  这次见到西门岑,竟觉得他有些憔悴,眼下有着隐约的青影。见到我,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声气,招手让我坐在他面前。

  西门岑伸指揉着眉际,好看的剑眉紧紧蹙着,似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

  “你看起来不是很好啊”

  “是。”她坦然承认,“这几天为了六弟的事忙得焦头烂额。”

  “你多保重。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我淡淡道,并没刻意去表现出悲伤的态度,反正他也绝不可能相信,我也就懒得费这力气。

  他叹气:“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事先也没半点征兆,唉,老六竟就这样去了,真是没想到。”

  我轻哼声,若让你们想到了,普天之下又有谁能近得西门风身

  敛眉冷冷道:“树大招风,六爷的仇家遍及江湖。原该小心些才是。”

  他略显烦躁的轻拍了下桌子:“六弟,哎”

  言下隐隐透着不满,西门风这色戒犯得正是他的忌讳,旁人不知我确是清二楚。

  我只当听不出来,笑着问:“姐姐身子最近可还好直也不见她出来,不如会我去看看她吧”

  他勉强笑笑,颇多艰涩:“多谢丁丁关心。她身子还好,只不愿见人,这两天更是连我也不见了,我也不好勉强她。”

  说话间,便听到内屋隐约传来阵瓷器落地的声音,接着便是仆人们鬼哭狼嚎的哭喊求饶声。

  我用眼神询问西门岑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神色尴尬:“丁丁你不是外人也就不瞒你了,阿嘉最近心情不好,时常打骂下人出气。”

  我吃惊,西门嘉并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主子,难不成左臂废了让她的脾气也换了样心念又动,莫非是心伤西门风之死才会迁怒旁人,连自己的丈夫也起怪上了。越想越有道理,不由暗暗点头。

  见西门岑神色尴尬,我便只当什么也没听到,连忙转了话头。

  “不知二爷招丁丁来有何吩咐”我提醒他。

  他苦笑:“我找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下怎么办老六的身后事,这些年来老六东奔西走为家族忙碌,总不能委屈了他。”

  我皱眉打断他的话:“这事你拿主意吧。我这年来倒霉事不断,七痨八伤。见天与药为伍,哪还有闲心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现在连头发都白了,更是懒得管了。这身体再不保养,只怕过几天要送的就是我了。”

  他连忙叱道:“好好地说着现有的没的做什么”

  我耸肩,淡淡道:“那也说不准,这天灾**的谁能料到得到啊”更何况我这种成天被人算计着的人呢看他脸色不善,后半句话我又咽回了肚里。

  “好了,你好生养着,府里的事最近就不要操心了,切以你的身体为重。”

  我谢过他,又问:“可查到什么线索”

  “这几天已经把最近三个月内进出祁风的可疑人物统统查了个遍,不过都和这事没什么关系。”西门岑突然古怪的朝我笑笑:“倒是丁维凌和温如柳二人来的有些奇怪。”

  我不动声色:“你怀疑六爷之死与他二人有关”

  “温姑娘对温公子往情深,女人为情疯狂时,会做出些惊天之事也不是不可能,这些年来她直不断派来杀手刺杀你就很能说明问题。至于丁公子,我们直有留意他的举动,这年来他不断把资金调往北方,联合不少望族在生意上处处掣肘与我们。圣上对我西门家族近来日渐冷落,他的姐姐,圣上最最宠爱的淑妃娘娘在其中出力不小。再说这次老六中的毒江湖上闻所未闻,连老五都看不出来历,我怀疑很有可能来自大内。他二人个是皇族,个是外戚,其中的关联之处不用我说你也明白。他们突然相继出现在祁风城,巧的未免太过离谱。”

  我声音尖锐:“你是怕凌哥哥要对西门家族不利吧”

  “不可不防。丁维凌羽翼渐丰,以他的能力智谋再加上庞大的财势要做出些什么事来就非常可怕。”

  他温和的望着我,眼中有着哀惋的怜惜:“你我都很清楚,他有非常充足的理由要这么做”

  “所以你要先下手为强”

  他面上散发着慈悲的雍容之色,杀气现而隐。

  “我决不能让西门世家数百年的基业在我手里毁于旦。”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不怕我通知凌哥哥早作准备吗”

  “丁丁你不会做这种对自己没有半分好处的事。你比谁都明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该有自己明确的立场。丁维凌为了得到宫里和林家的支持,势必要遵从旨意娶林扶悠为妻。你好端端的西门长夫人不做,难道还要回去看林扶悠的脸色吗更何况它也是害死”

  我的嘴唇刹那间失却了血色:“更何况他也是害死如言的共谋之,是吗”

  西门岑不发言,竟是默认了。

  “因为害怕别人伤害自己,所以就先去伤害别人;因为害怕如言会妨碍我嫁给纳学的计划,所以就杀了他;因为害怕凌哥哥会毁掉西门世家,所以你要先毁掉丁家。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如果这就是凌哥哥的报应。那么二爷,你说会不会也有天,别人因为害怕你会碍事而杀了你”我哈哈大笑,有股悲凉的气愤慢慢涌入胸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如果有那么天,那也是我的命。”他叹息,低不可闻的细喃:“阿扎西生来就是毁灭乐灵的。”

  我倒抽口气:“你说什么”

  他双眼闪过精光,背过了身子,淡淡道:“没什么。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丁维凌没那么容易被打垮。再说杀敌千,自损八百。只要他不步步紧逼,我自有分寸。”

  我惨笑:“好,你们杀吧。都杀得干干净净才好”

  都杀光了,我也就安乐了。

  每步都按照我的计划完美地实现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可为什么我的心里有某个角落被割得鲜血淋漓,明明我的血应该是漆黑如墨的,可为什么流出的依然是鲜艳的红

  最新的前线军报用八百里加急的飞鸽刚刚传到,西门岑看后脸色就很差,面上浮着层隐隐的黑气。

  如果我没估错,应该是西门烈又打了胜仗吧,看样子苗人撑不住了。

  果然,西门岑递给我的军报上写着:“柳江大捷,烈火烧藤甲,苗人死伤无数,子罗撤军之边境线。战事已无悬念,当在数月间班师。”

  待到春暖花开时,西门烈就该出现在祁风了。我在心里偷偷替西门岑作出了判定。

  “十年了,老三终于要回来了。”他的声音沉静,慢慢抬起头直视着我,灼得我不由自主地转头避开了他的视线,“我已经尽我所能,还是不能多阻他片刻。”

  我聪明的不吱声,直觉告诉我这个西门烈不是我能惹得起的。

  斜阳隔着窗子射进来,积雪反衬的光线异常明亮。他缓缓坐下,看着下子就衰老了许多,有些不堪重负的脆弱。

  “丁丁,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在瞒你。”

  “请说”我凛,情知这是要紧关头,收紧了心神屏住气息,不敢错过了片言只语。

  “唉,家门不幸,出了西门烈这个孽障”西门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但回忆却更加遥远。

  “二十年前的冬天父亲带着我去祁山行猎,我贪功追着只受伤的母狼奔进了森林。那母狼奔跑之间突然回头,亮出口尖牙朝我凶狠斯咬,我那时不过也才八岁多,却不慌不忙,看准方向闪到边,趁着母狼扑空转身的刹那射了两箭。好在我箭术不错,学武刚有小成,那两箭都射中了要害,不过人小力微,那母狼时还不得便死。”

  父亲也过来了,立在边看我斗狼。我有心在父亲面前卖弄,就抛了弓箭在母狼身侧与它游斗,抽空瞅准机会就给它刀。时间久了,那狼血流得差不多,行动更显迟缓。我滚地过去,挥手刀砍在它胸腹,刀锋顺势下拖,把那母狼剖开了肚子,鲜血喷得我身。它突然对着山崖附近的个山洞嘶声长嗷,叫声凄厉无比,听得我毛骨悚然。那狼就这么叫了几声轰然倒下。父亲听了狼叫,便对我说,这附近定有狼窝,那是母狼在叫小狼逃命。也是我年少气盛,定要去捣了狼窝,父亲也就随我的意思。

  寻到那山洞,果见到有三只幼狼在那簌簌发抖,我连发三箭顿时取了他们性命,正得意着,脑后突然生风,有个黑影重重撞来把我扑倒在地。我下意识的偏了偏头,那东西口咬在我左肩上,痛得我差点晕厥。父亲大惊赶来,掌劈昏了那东西,救起我。仔细看,才知道,竟是个浑身肮脏腥臭的野孩子。带回去调查,才知道他原是山中猎户之子,自由丧母,六岁时其父意外坠崖,从此就孤身人生活。附近邻居有时见他可怜会给他些食物,平时便只能饱顿饥顿的饿着,不知几时竟跟着只狼起生活了。”

  西门岑伸手指指自己左肩,喟道:“至今都留着好大个疤幸好及时偏了头,要不然非要被它咬断了颈子不可。”

  “这个就是三爷了”我心里已经有数,原来就是个狼孩。

  西门岑点点头:“父亲见他可怜,便把他带回了祁风,从此他就成了我弟弟了。这也是冤孽,谁让我杀了他的狼妈妈和狼兄弟呢,他要恨我也是自然事。那些年不知道有多少次,我被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