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瞒着我你还有多少事是瞒着我的我胸口阵纠结。
是我活得太单纯了吗
战斗很快结束,四个五大三粗的打手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头肿得像猪头。
我顾不上眼前的乱局,低头柔声问男孩:“你叫凤琅,琳琅的琅今年几岁了”
他舔舔发干的嘴唇,怯怯地说:“我叫凤郎,郎君的郎,今年八岁。”
我腿软,全身都松了劲,踉跄倒退几步。
他不是凤琅他是凤郎天意
凤姐云姐
我拿手绢擦去凤郎脸上的泥,股柔情在我心间缓缓盈动。
凤郎手臂上有青紫的鞭印,我心蓦地收紧:“他们打你”凤郎怯怯地点头。
我伸手搂紧他,心疼得无以言说。
温如言目光灼灼地看了凤郎半晌工夫,微笑说:“丁丁喜欢他,就留下他罢”我感激地向他点头示意。
丁维凌却冷哼声:“他是哪家的逃奴都不知道,你们就想留下他了”
“啪啪”阵鼓掌声,有个娇柔的嗓音娇滴滴地说:“不愧是凌少爷,见事就是比常人明白”
青石路上环佩叮铛,群人簇拥着两个宫装丽人从巷子深处走来。
两个丽人二十多岁,着娇黄纱衣,着嫩绿纱衣。
身段婀娜,纤腰款摆。
眼波流动似能勾魂夺魄,唇角微微扬起媚意横生。
凭我在娱乐圈多年摸爬的经验,看就知是风尘中打滚的人。
两人身后跟着三十几个大汉,穿着统的蓝色劲装,袖口处都绣了朵白云。
温如言腰杆挺得笔直,肌肉攸地绷紧,淡漠的脸上却看不出波纹:“两位云嬷嬷好大的排场”
我恍然,原来这便是城内鼎鼎大名的云氏姐妹花云飞尽云林深。
洛安城最大的两处花馆云飞尽处云林深时便是她姐妹的场子,家是妓馆,家是象姑馆。
云氏姐妹背后靠山很硬,在洛安城内势力极大。
我是久闻其名了,今天才知道这著名的销金窟原来便在这繁华背后。
云氏姐妹果然有意思,花馆的名字有味道,连地方也安排得够心思。
“我们姐妹不过混口饭吃,小家子气,让温公子见笑了”云林深笑得风情万种。
云飞尽接口道:“有日子不见温公子了。
难不成温公子改了脾气,好上男风了”
原来不仅丁维凌来过这儿,温如言也是来过的。
我斜眼瞟他,冷哼声。
他尴尬地朝我笑笑,头微微摆动,似在说让我别信她俩的话。
见我们这边尴尬不语,云林深接着又说:“也难怪温公子,凤郎确实太过漂亮。
温公子若真是看上他了,待我把他调教好了,温公子包了他便罢。”说罢掩嘴而笑,媚眼轻瞟。
温如言脸刷地下红透了,丁维凌也有些尴尬。
他俩纵使心计再深,手段再辣,究竟脸皮还嫩,对付不了这帮浑身涂了油的老女人。
关键时候还是我这个小女人出面吧当初在娱乐圈浸的身油正好在这对姐妹花身上重展威风。
我轻咳声:“这位小云嬷嬷,凤郎是你这边的人吧”先把云飞尽排开边,次专心对付个人就比较有胜算了。
“唷,难道这位小妹妹也看上凤郎了”云林深故意大惊小怪地。
我当没听懂她暧昧不清的话,管自说道:“我刚缺个小厮,就他好了。”
云林深没想到我脸皮那么厚,倒是有些诧异:“凤郎这般容貌,将来必是我馆内的头块红牌,怎么能轻易卖给你”
我冷笑,手揪住凤郎外衣,把他扯到身边。
“凤郎才八岁,小云嬷嬷还要花好多银子养他。
要是其间他不小心生个大病,不幸变丑了甚至归了天,小云嬷嬷的算盘就打不响了。”
云林深大概没想到我这个小女孩会有这么利的嘴,放下先前的轻视,振作精神认真对付我。
她媚笑道:“话说得虽然有道理,但若是他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奇b3书网我的算盘岂不是拨得又快又响”
我手拂开面纱,对她绽开脸无比灿烂的阳光。
温如言老说他最怕见到我这样的笑容,不晓得对云氏姐妹会不会有效
宾果,云林深有些慌神。
趁着她心神不宁,不及深思的刹那,我拔出金簪,对住凤郎那张倾城之脸。
“你要干什么”云林深尖叫。
我柔声问凤郎:“要是我毁了你的脸,你怕不怕恨不恨我”
他呆呆,然后坚定地摇头:“男孩子要漂亮做什么”
我柔声赞道:“好孩子”
歪着头得意洋洋地对云林深说:“我是小孩子,手上不太知道轻重,万不小心划坏了,小云嬷嬷千万别怪我哦”
云林深气白了脸,略示意,打手便往前跨了步。
我拉住凤郎退后步,丁维凌和温如言齐齐跨前步挡在我们身前。
我狠狠心,手上略用力,凤郎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上便沁出了粒血珠。
鲜红的血液在雪白肤色映衬下美丽而妖异。
“住手”云林深气急败坏地叫。
“小云嬷嬷这就心疼了”我镇定地望着她们。
天知道其实我已经腿软得快站不住,目光虽是望着他们,其实根本是透过他们,望向极远处。
凤郎感觉到我的颤抖,反倒是他勇气十足地用他的身体撑住我。
“小妹妹,切好说话。”云飞尽出来打圆场。
我见她神色不对,厉声喝道:“都站着不许动,谁敢动下我就不客气了”手上再用力,鲜血细细流出串。
“不许动”云林深有些狼狈地大声叫。
她的眼光恶毒地刺向我,如果眼光能杀人,我自然已经早就被杀了回了,只可惜我不痛也不痒。
“小云嬷嬷想清楚了吗”我天真无邪地样子此刻定很刺眼。
云氏姐妹脸上阵青阵白。
温如言斯文地挥挥袖子,笑笑说:“凤郎的脸若毁了,云嬷嬷就是竹篮子打水场空。
就算闹到官衙去,大不了赔点银子买了凤郎,我们反正是买小厮,也不吃亏”
说得好我投给他个赞许的眼神。
关键时候,丁维凌终于开口道:“丁府十二小姐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云嬷嬷难不为了个象姑就要和我们丁家和静王府做对”
“原来这位就是十二小姐。
久闻大名”云飞尽脸色略变,丁家十二小姐的传奇故事在洛安城内传得如火如荼,喧嚣震天。
版本之多,简直可以写本丁丁志异。
若以知名度而论,只怕丁维凌温如言加起来还不如我。
云氏姐妹对视眼,两人都是七窍玲珑的人,短短瞬间,各种利害冲突尽皆算过遍。
云飞尽冲着我们嫣然笑:“既然是十二小姐看上凤郎,那也是我们姐妹的荣幸,是凤郎的福气。
就把凤郎卖断给丁府吧”
“错了,不是卖给丁府,而是卖给我。”我认真纠正。
“既是十二小姐私人要买,那我们也不敢胡乱开价。”云飞尽从善如流。
“请两位嬷嬷开价。”
云林深缓缓伸出两指,曼声道:“二百两。”
凤郎吓大跳:“我爹刚刚才十两银子卖的我。”这年头寻常百姓家年用度只需二两银子。
二百两已是巨款了。
我咯咯笑出声来。
云林深斜眼看我,不悦地问:“十二小姐觉得价格不合理”
“哪里哪里云嬷嬷见识渊博,心胸宽广,只收我两百两银子那是给我天大的面子。”我大大顶高帽子奉上。
果然两人的脸色好看多了。
“我给云嬷嬷四百两银子。
以后凤郎跟了我,大家在洛安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两位嬷嬷就多行个方便。”我满脸堆笑。
云氏姐妹若有所思,云飞尽上下打量我:“十二小姐不愧是十二小姐飞尽这厢有礼了”她竟朝我福了福身。
我见她们已无恶意,放心地放下簪子,长吁出口气。
云林深挥手,众人便簇拥着她们往回走。
丁维凌高叫:“云嬷嬷怎么不拿银子就走”
云飞尽远远回眸笑:“有十二小姐在,飞尽云深岂会怕你们赖这点银子”众人身影没入巷中渐渐看不清。
我冷哼道:“卖身契还在你们手上,你当然不怕”不过心里对云氏姐妹的见机果断也是挺佩服的。
难怪两人能够做花国第,实力不容小觑。
见她二人走远,我抽出手绢按住凤郎受伤的脸。
凤郎做梦般的问我:“你真的买了我我不用回象姑馆了”
我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柔声说:“别怕,切有我为你做主。”
他松口气,安静地站到我身后。
温如言用种崭新的眼光看着我,神色兴奋而古怪,我看不懂他的表情。
“你真的要把他留下来”丁维凌脸色很臭。
“当然。”我理所当然地点头。
“四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你让他走,这钱我便替你出。”
“不用了,这钱我本来就是要自己出的。”他皱眉,显然是想起了我刚刚说的那句是我买而不是丁府买的话了。
“他是个象姑,这样的人你也要”他的脸发越来越难看,看向凤郎的眼光简直像是要吃了他。
“他不是。
你没听到吗他爹刚刚才卖了他。”我忍不住驳斥。
我容不得任何人污蔑我的凤郎,即使是最亲近的丁维凌也样不能。
“日是妓,终生是妓。”丁维凌说得很冷酷。
“妓只是用来亵玩的。”
“凌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被踩到了尾巴似的跳起来,“你怎么这么冷酷残忍”
“我冷酷我残忍”他涩涩地问,声音很低,就像是在问他自己。
“既然让我遇见了凤郎,我就绝对不会抛下他不管的。”我斩钉截铁地说。
丁维凌深深望住我,眼神中充满悲痛和绝望。
我差点被他那异乎寻常的绝望打倒。
他问我:“我只问你最后次,你定要留下他”我感觉到身后的凤郎紧张地浑身战栗着。
“是。”我深吸口气,坚定地说。
我不能放弃凤郎,绝不能。
老天让我的前生充满了对凤琅的罪孽感,我不能让今生的自己再次在这种无休止的罪孽感中渡过。
“你不后悔”他字字地问。
我痛苦地闭闭眼,清晰地感觉到我俩之间有种东西悄无声息地撕裂消逝
我泣不成声地胡乱摇头。
他伸出手指轻轻刮过我的脸颊,沾走了串滚烫的泪。
“如你所愿”他说。
到处是秘密
回程的路上马车上片死寂。
四人默默坐在宽大的车厢里,谁都没话说。
凤郎瑟缩在我身边,连呼吸都变得轻浅得近乎无声。
我怜惜地看着他瘦小的身躯,和我同岁的男孩子,个子居然还没有我高,单薄得好象风吹就会跌倒。
我暗暗琢磨着如何给他补身体,还寻思着给他制定个锻炼计划。
温如言又恢复到了贯的波澜不兴,而丁维凌直处于失神状态,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在心底叹气,他们都以为我疯了,花四百两买个小厮。
若是寻常小厮,四百两便是百个也买了。
但是凤郎,别说四百两,就是四千两四万两,我也不会皱下眉头
我知道他不是凤琅。
我深深感谢老天让凤琅仍然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好生活下去,没有了可怕绝情的凤菲菲,凤琅定会活得更好。
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凤郎带着鼎盛的姿容悄悄来到我身边。
这样倾国倾城,丰盛到极致的美丽我曾经是多么熟悉。
老天以惊人的幽默感安排了这出恶搞剧。
当年,我在娘胎里霸占了属于凤琅的美丽,而今,我被迫沦落为渴望蜕变成天鹅的丑小鸭。
当年,我挥手遗弃他时是八岁;而今,在“他”八岁时,我再度收养了“他”。
走下马车时,我抬头仰望云深处,白云悠悠,碧空如洗。
好个青天白日
命运这东西,真是玄妙得不可思议。
丁维凌大踏步走进门,没有再看我们眼。
我心中隐隐作痛。
凌哥哥真的不原谅我了
凤郎不安地绞着手指。
我叹口气,眼前还是先顾好凤郎吧,丁维凌明天再去安抚他好了。
我伸手拉住凤郎的手,问他:“你信我吗”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眼中是满满的崇拜和信任。
“既然信我,就要学会把你的手交给我。
相信我,只要有我在天,我便会保护你天。”
凤郎的眼攸地亮起来,绽出耀目的光华。
我微笑望住他,欣赏他无匹的美丽。
他轻声说:“不是应该是男人保护女人的吗”
我失笑:“凤郎想保护我吗”
他轻轻嗯了声。
我大笑,心情豁然开朗。
“那你就要成长为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只有男子汉才有资格保护我。”
转头拜托温如言:“麻烦温大侠教他些武功。
不用什么打打杀杀的,只是叫他练得强壮些。”
温如言倚着车窗把玩着自己的指尖,淡漠地说:“我为什么要教他”
“凭我不知道你是温大侠,这个理由可充足”我冷冷道。
他失笑叹气,和气地对凤郎说:“跟着我练武很辛苦,我怕你坚持不住。”
凤郎恳切地说:“任何苦我都不怕,我定要长成男子汉”
“那好,就从明天开始吧”温如言刷地下挥下车帘,清叱声:“走”马车辘辘向前,驶向静王府。
和丁维凌翻脸的后果比我想象的更加严重。
次日清晨,当我准备好了箩筐的甜言蜜语,惴惴不安地跑去倾波阁,等来的却是丁维凌离家的消息。
“小姐你不知道吗少爷天还没亮就和二老爷走了。”银涟奇怪地望着我。
“他有没有说几时回来”
“不知道啊,少爷说这次会到很远的地方,要走很长时间。”碧洛叽叽喳喳抢着答。
没有半分预兆的晴天霹雳把我劈得晕头转向,他就这么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我张大嘴茫然四顾,个凤郎就可以让他抛下我们六年的情谊不顾了
我路垂着头走回自己家,丁维凌这般小题大做,也太小家子气了。
奇怪的是就连天天报到的温如言也不见人影,直到十天后他才突然现身。
“你舍得现身了”我没好气地问他。
“我有事。”他答得简短。
“你们个个都莫名其妙,你说你有事,连十天不见人;凌哥哥更绝,这走连几时回来都不知道。”
“怎么,你想我了”他笑眯眯地伸手轻抬我下巴,脸登徒子相。
“去谁想你。”我把拍开他轻佻地手。
“你自己答应凤郎要教他武功的。
他可是天天盼着你来呢”
“原来不是你想我,是凤郎想我啊”他眼神黯,旋即唇角勾起丝倜傥的笑意。
“凤郎长得不错,他要真是倾心于我,我倒也可以考虑。”
“你找死啊”我大怒,掌拍在他左肩上。
“凤郎是我弟弟。”
他闷哼声,脸色刹时雪白,雪白的衣裳迅即渗出片血红。
我拍下时已经感觉到不对,此刻更是再无怀疑。
抢上去要解他衣服。
“哎哎,你怎么随便脱男人的衣服啊”他左躲右闪,伸手抵住我不规矩的手。
“你受伤了”我点明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让我看看伤口。”
“小伤而已,不用大惊小怪。”
“两条路:你自己脱;二我帮你脱,你自己选择。”
“有没有第三条路”
“有,我让奶奶二伯母他们来看你。”我毫不犹豫地立起,拔腿就走。
他长叹着拉住我,废然道:“我自己脱。”
我得意地回头,却在看到他的伤口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某种我不知道的利器砍在他的肩骨上,深可见骨,几乎便要劈断了他的肩胛。
“你”我颤着手指轻轻抚上他的伤痕周围,只觉心痛如绞。
这么重的伤,亏他还能若无其事地坐在这里。
“你别害怕,这种伤是硬伤,死不了。
养上个月,什么事都没有了。”他还反过来安慰我。
我趴在桌子上泪如雨下。
怎么才过了几天,所有的人都不再单纯
温如言顾不了没穿妥的衣服,慌张地拥住我,故作轻松地说:“叫你不要脱我的衣服,男人的衣服怎么能随便脱,这下长针眼了吧”
“死样。”我的情绪发泄了,人也清醒过来。
抬起头问他:“你是怎么受的伤”
“我和仇家决战,不小心受了点伤。”他轻描淡写言带过。
“说重点”我不满。
“重点就是”他顿了顿,斜眼睨我。
“你真的要听这事关系到我的师门秘辛,我只能讲给我的娘子听,你确定你真的要当我娘子”
他温暖的气息轻轻喷在我颊上,优雅好闻的薰香撩绕在我鼻端。
清俊的少年已经初初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成长为真正的男人。
我突然心跳加剧,脸颊涌上团热红,气急败坏地喊:“把你的秘密掖着藏着,我看你这辈子就是肚子烂了都没人可讲。”
“呵呵,你诅咒我哦。
要是我真的讨不到娘子,我就娶你当我娘子。”他搂着我哈哈大笑,胸腔里回荡着闷闷的回响。
“你笑吧笑吧我可是洛安城最热门的人,还轮得到你挑挑拣拣后来将就早八百年前就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了。”
“你确定你说的那个人是你”他挑眉,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怎么”我也对他挑眉。
我俩相视大笑,笑得我差点喘不过气来。
良久后。
“丁丁,为什么你对那个凤郎那么特殊”我以为他不会问了,但他终究还是问了。
我为难,穿越的事太过玄妙,难道说自己是借尸还魂
正犹豫间,只听他说:“凤郎长得很像某个人吗”
我心神剧震,如言真的可以看穿人心我侧首笑着说:“凤郎长得漂亮啊,这般的绝色难道不值四百两”
“你真的是这么想”他的眼眸幽深如寒潭,我不自在地别开眼。
“实话就是我很想有个凤郎这样的弟弟。”这确实是实话,每个字都百分之百不打折扣。
只不过是实话中的部分而已。
“你若真当他是弟弟,那便是他的福气了。”如言微笑着轻轻握住我的手。
“也许是我的福气也说不定,凤郎说将来要保护我呢”我为我可爱的弟弟骄傲地耸耸鼻子。
他伸手拧我鼻子,我哎呀大叫声,转过身来报复地要挠他痒痒,却被他正正抱个满怀。
宽阔有力的怀抱,细致光滑的肌肤,阵好闻的淡淡麝香传来,我舒适得简直不想起来。
他轻轻摩梭我的头顶,低声叹道:“我的丁丁也有小秘密了。”
我在他怀里轻笑:“丁丁有秘密言哥哥有秘密凌哥哥也有秘密,大家都有秘密,这不是很公平”
“你说得不错。”他把头轻靠在我肩上,脸颊紧贴着我的脖子,暖暖地拥住我。
“啊”有人在门口低叫,迅速地跳出屋去。
是凤郎
我大笑着从如言怀中跃起,奔出去把他叫回来。
他进来看到温如言,不自在地垂下头不敢看。
我也不打算再解释什么,这种事不说还好,越描越黑,何况我也没有必要和自己的弟弟解释什么。
我利落地为温如言的伤口缠好布条,又帮他穿上衣服。
凤郎这才发现温如言受了伤,关心地问:“温少爷受伤了”
温如言懒洋洋地倚在床上说:“可不是吗”
我笑啐如言:“受个伤你还光荣了”转头交待凤郎:“言哥哥受伤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
包括我爹娘在内。”
凤郎乖巧地点点头:“我个字都不会说的。”
又见林扶悠
从这日起,凤郎上午跟着我念书习字。
待温如言身体好点后,下午便跟着温如言练武强身。
丁维凌这个没良心的却是去便音信全无。
我只能在家宴中偶尔从老夫人嘴里得知星半爪,知道他曾到过哪些地方。
当凤郎在我的精心调养下,彻底绽现出自己的风采时,已经整整年过去了。
我几乎以为丁维凌不会回来了,起初日日倚门而盼的希望也在时光的流逝中沉淀成灰心丧气的失望。
但就在我几乎要放弃了等待的时候,碧洛急匆匆地跑来告诉我,丁维凌回来了。
现在已经快到大门口了,三伯母带着几位细姨娘和她们所出的子女正在迎候他。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凤郎正帮我梳头。
他心灵手巧,能编出各种很复杂的发髻和发辫。
碧洛说话时,我正拿着对罕见的血玉晴蜓发饰对着阳光欣赏。
碧洛阵连珠炮后,我心神阵恍惚,猛然站起,手中的玉饰坠落。
他回来了我啊地叫了声,什么也顾不上了,提起裙子就跑。
我仿佛听到碧洛在身后急叫:“小姐,穿上鞋。”但我真的顾不上了,也什么都听不真切了。
远远地,就看到他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地耀眼光芒。
这年来,他长高了也长壮了,外面风沙的磨砺已经让昔日的少年现出铮铮光华,成为有担当的男人了。
我扬手欲待招呼:“凌”
却惊见他俯下身和身旁个女孩说话,神色温柔,副小心呵宠的样子。
那女孩十三岁左右,芙蓉脸儿冰肌骨,浑身洋溢着弱质盈盈的闺秀风范,我见犹怜。
我惊呆。
这个是我认识的那个只有百零号表情的丁维凌吗那样的温柔不是只有面对我时才有的吗难道在这年中,已经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低头看自己衣裙不整发丝零乱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样跑出来太荒唐。
我悄悄转身,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退走。
王姨娘却看到我,大声叫唤:“这不是我们十二小姐吗”我敢肯定她是故意的,我分明看到她眼中恶意的笑。
我无奈停下脚步,硬着头皮迎上丁维凌深沉的目光。
三伯母笑着朝我招手:“丁丁快来,见过你林姐姐。”
那女孩闻言娉娉婷婷地上来拉住我手,亲热地说:“丁丁表妹,好久不见了”
丁丁表妹大家族的弊端之就是亲威多得比牛毛还要多,大街上砸块砖下来,说不定砸到的就是某个远亲。
救命啊,谁来告诉我这位美女是哪位贵亲
见我愣着,林美女很知情识趣地自我介绍:“我是林扶悠,几年前我们见过。
那时你高歌曲,技惊四座。”
原来是她,正牌的嫡亲外孙女回来了。
长大了比小的时候更有气质也更美丽了,我都没认出来。
王姨娘有些尖酸的得意笑道:“老夫人想林姑娘了,特地让凌少爷去姑苏把姑娘接来住两年。”她显然很得意有人来分我的宠。
住两年这个林姑娘可不是红楼梦里的林姑娘,人家父母双全,荣华富贵集于身,这个住两年意蕴深远哪
丁维凌直沉默不语,这时才淡淡和我招呼:“年不见,丁丁长高了不少。”语气淡漠,完全不似以前的亲密无间。
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时竟不知该如何答话,这样的丁维凌太让我陌生。
最后勉强堆起笑脸说:“你也长高长壮了。”也更帅了他眼光转,落到我赤裸的足上,眼神在我的足趾上流连不去,目中暖暖地有些笑意涌上:“丁丁,你来得很匆忙啊”
我低头望见自己光裸的足,小巧的足趾在大理石上如白玉般透明无暇。
顿觉众人视线齐集足部,时间大臊,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
我微缩起足耻,干笑着慢慢后退。
凤郎悄无声息地拿着双丝履来到我身后。
阵微风起处,廊外的樱花瓣纷飞飘落,绯红落上他晶莹如玉的脸庞。
这有着惊心动魄美貌的男孩乖巧地蹲下身,为我套上丝履。
阳光洒在他背上,黑发泛起丝绸般的淡淡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众人屏息,我不意外地看到林扶悠惊艳的神情,更不意外丁维凌看到凤郎后更形冷漠的神色。
他,依然如往昔地讨厌凤郎
“扶悠,我带你去拜见奶奶”丁维凌温柔地对林美人说。
我眼看着众人抛下我簇拥着他俩言笑晏晏地远去,心里片空落落的,似有什么说不出的东西被人抢了。
凤郎牵起我的手,默默拉着我往回走。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失魂落魄的我步下台阶。
失了神的我还是绊了下,踉跄几下,他用力撑住我。
我的长发滚落散下,目中涌上泪来:“凤郎,你看到了,我已经失势了。
我得意的以为大家宠着我,我就是真的小公主了,却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见不得人。
人家喜欢我,就拍拍我的头赏块骨头吃。
人家不喜欢了就赶到旁,说不定以后连口剩饭也没得吃了。”
凤郎伸出玉般的手指拭去我的泪。
他静静望着我,淡淡的语音中有着不容错辨的执拗:“丁丁,你还有我。
我会保护你的。”
我大笑,笑得泪珠纷纷滑落。
可爱的凤郎,居然还说要保护我
痛快的大哭场,我收泪,拉住凤郎的手:“凤郎,你真是个好孩子,不枉我疼你场。”
凤郎挑挑眉,明显的不以为然,不过还是忍着没说话。
我豪气大发,拍他肩大笑道:“丁丁是打不倒的小妖精。
你放心跟着我,没人敢欺负你的。”
他浅笑着拉我起坐在台阶上,伸手从怀里摸出把象牙梳子,继续为我梳头。
满头的发在他灵巧的手里三弯两拐,就绑成了支简单大方的辫子。
他从怀中摸出对血玉蜻蜓替我簪上,微笑着说:“还好我手脚快了不少,要不然这对难得的玉饰就香消玉殒了。”
我转头望住他,这年来,他的个头长高了不少,已经超过了我。
“谢谢你”
“谢我替你省了上百两银子”他促黠的笑。
阳光下,这个孩子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光晕,通透而晶莹,美得让人不敢仰视。
我的凤郎,终归也要长大了。
幸福童年结束了
丁维凌回来后对我始终冷冰冰地,就像我只是他众弟妹中的普通个。
我试图和他解释,却每每被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冻成化石。
如此三番两次后,我也死心了。
大家族中的人眼睛都锐利得毒辣,我和丁维凌之间的奇怪情形也瞒不了人,跟红顶白的受气事少不得也遇上得越来越多。
如今丁府的贵客是林扶悠。
她就像是当年的我,风靡丁府,是众人争相巴结的对象。
而自从林扶悠来后,静王府的温如柳出现的频率也大大提升,最近更已经达到了每日来报到的程度。
温如柳如今真长成个珠圆玉润的小美人了,长大后懂事了不少,至少表面上如是。
尊重兄长,疼爱弟妹包括我在内,棋琴书画,厨艺女红,无不精。
温柔淑德,娴良恭顺,足堪为本时代女子典范。
只是每当她浅笑温柔地和我说话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就会忆起那些陈年旧事。
我是笃信“人性本恶论”的,这几年她的变化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实在是变化得太恐怖了。
她和林扶悠二人的目标很明显都是丁维凌。
也难怪,人家长得英俊学识过人,家世显贵有钱有势,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精英型饭票。
我每日冷眼旁观两个美人双星伴月,娇嗔巧笑,心中不是不感慨的。
曾几何时,我也和她们样,讨好巴结,希望米虫的生活过得长长久久。
但回想当初的娱乐圈,日里红透半边天的不少,夜间销声匿迹的也数不胜数。
我不能再这样过下去了,靠人赏块骨头吃的生活太没有保证,头顶这片遮风蔽雨的琉璃瓦看着漂亮,可是大风过境,随便吹吹就会跌个粉身碎骨。
丁维凌的归来,敲醒了我的迷梦。
个细雨飘摇的日子,我坐在屋中望着窗外的烟雨迷离默默发呆。
细密烟雨中,温如言手撑把油纸伞,缓缓行来。
飘飘白衣,濯濯春风,眉目清雅,清灵似仙。
“怎么了,张个嘴傻傻的”他踏进屋来,收起纸伞,优雅地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如梦初醒,心下有些酸酸的:“我身边的人个赛过个,我这不是作茧自缚吗和你们对比奇书网整理提供,要长成美女还有可能吗”
温如言笑了:“我以为什么大事呢”
“这还不算大事你们男人最在意的不就是女人的容貌吗”我不屑地撇开脸,这些臭男人都是说套做套的。
他摸摸我的头,古里古怪地笑道:“你不用担心嫁不出去,我保证你若是二十五岁还嫁不出去,我定娶你。”
“去你的。
谁稀罕嫁你啊你少在那儿臭美了”我翻脸了。
凤郎也笑着说:“丁丁长得很漂亮啊比林小姐温小姐漂亮多了。”
我大笑锤桌,这个凤郎,要拍我马屁也不用拍得这么明显嘛,虽然我挺受用的。
“凤郎,你要讨丁丁欢心也不能这么不择手段嘛”温如言叹息着摇头。
凤郎委屈地说:“我说的是事实啊在我眼中,本来就是这样嘛”
我感动极了,圈住凤郎的腰,激动的泪差点就要夺眶而出。
凤郎凤郎,你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
“凤郎,你真好。”
凤郎脸上泛起层淡淡的玫瑰色泽,瑰艳不可方物。
我差点看呆掉。
温如言从腰带中抽出管玉箫,举箫就口,箫声清越,穿云破雾。
只不过吹了小段,他又停了下来,把箫插回腰间。
我奇怪问他:“怎么又不吹了我第次听你吹呢,很好听啊”
他温柔笑笑:“有天我会吹给你听。”
为什么现在不可以我想问,但想起他以前时时抚摸着的破旧短笛,我觉得还是别再追问为妙。
我用力摇摇头,挥去脑中的杂念。
清清嗓子,告诉他们我的打算。
“我不想再依附丁家生存,我要自立。”
“你想做什么行当”温如言好奇地问。
“我要在城内卖彩票。”
“什么是彩票”
“就是以小博大,两文钱赢五十两。
我做庄,收所有人的注。”
“开赌坊”凤郎不赞同,我想他永远无法忘记自己被嗜赌的父亲用十两银子卖掉,拿了银子看都不看他眼直奔赌坊的情形。
“不是赌博算是种娱乐性质的博彩,赢的人会有笔不错的收入,输的人也不过就是两文钱,无伤大雅。
任何人都能参与,就连乞丐也能。”
凤郎抽气问道:“二文钱换五十两,你知道要多少人来买”五十两已经可以够普通人家辈子不愁吃喝。
我早就算过了。
我冷静地点点头:“不过就是把平常的标会做得大点,让标物更吸引人而已。
这世人有多少人想不劳而获,有多少人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就会有多少人来试自己的运气。”
温如言惊异地望我,我知道我的主意太疯狂,要让他们时接受委实太难。
他沉默半晌才说:“丁丁,虽然大家直玩笑说你是个小妖精,可是你是不是真的被精怪附身了”
我跑到他面前,蹲下,郑重地叫他的名,记忆中好象是第次。
我问他:“如言,洛安城里哪行没有丁府的足迹”他不答,丁家数代豪富,能赚钱的行业就不会没有丁家的存在。
我再问:“你有本钱和他们竞争吗”我坦然摊开双手:“我花钱向大手大脚,并无多少积蓄。”他不语,静王府本就是个空架子,更何况他只是个抱来招弟的养子。
而卖彩票,无需本钱。
“如言,请你告诉我,你在静王府的处境可好”他难堪地微瑟了下,清玉般的容颜在细雨中苍白而透明。
我知道最近受我之事连累,如言在府中过得很难堪。
“而且你莫忘了你的师门大事。”我下了最后记重药。
他虽然直没有多说,但我也略微猜得到点,如言正帮着他师傅闹夺权革命。
“这世上有钱不是万能的,可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这温文如玉的贵公子被我层层地剥皮剐骨,将不足外人道的心事暴露在微寒的绵绵烟雨中。
“你我的处境相同,我不信你从来没有想过改变。
既然你是有野心的人,那就不要遮着掩着了。
我们起合作吧”我残忍地捅破最后层窗户纸。
他的身子不为人觉的颤动,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轻抚过玉簘,箫孔中似也传出若有若无的呜咽声。
整个人下子淡了下来,似已渐渐融入水榭外的细雨长天。
渐渐地,他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起来。
他死死瞪着我,眼底痛楚难堪无奈失望失措交织成片看不清的深黑。
在我几乎以为那片深黑将会淹没我的时候,片犀冷明利的金芒透过。
我松口气,感觉到空气的甘甜。
他目光澄澈如冰,语气却温柔无比:“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他举起茶杯敬我,口干尽。
我缓缓起身,向他举杯。
半空中伸来第三只杯子,执杯的手晳白如冰雕,恍似非人间所有,却坚持着撞向我们。
三只杯子在空中撞出声清脆的“叮”声。
凤郎坚定地站在我背后,他说:“不要忘了还有我。”
我幽幽说:“如果我要你抛头露面,借用你的美丽赚钱,你愿意吗”
凤郎略愣下,很快便回复了平静:“是,只要是你要我去做的,我都会做。”
温如言无声无息地放下杯子,执起伞。
“我这就去准备。”再不多言,转身步入细雨中。
远去的背影仍然温雅清灵,白衣飘飘。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来的时候他还是我的言哥哥,而走的时候他已只是温如言。
温如言我的合伙人
我眼神悲伤,心底也悲凉片,有些秘密应该长埋在心底,掀不得触不得,旦把它撕扯了暴露在青天白日下,便会有些舍不得的东西永远离开了。
世人都喜欢知道别人的秘密,却不知道秘密就是负担,越是知道得多,失去得便越是多。
正如此刻的我。
在这场春风缠绵入骨的江南细雨中,我挥刀砍断牵绊,亲手结束了我的幸福童年生活。
卷二 疯狂的抢钱生活
关于凌少爷的秘密
这是次经过精心准备的攻坚心理战。
夜之间,洛安城各处显眼地方都贴出了大幅告示:“你想拿五十两银子吗请到波波彩票庄来,幸运儿就是你”告示上只写了“波波彩票庄”,可谁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更不知道它在哪里。
洛安城各大街小巷有人唱广告打油歌,歌声终日不绝:“铜钿好啊银子好,哗哗流过没我份。
人家吃稠我喝稀,看人穿金又戴银。
命里无时莫强求,幸运来时莫错过。
两文铜板五十银,你乐我喜大家好。”若有人上前询问,唱歌的人就会让他去“客栈”“酒肆”“茶馆”,有专人详细解释。
好奇心发作的人涌到客栈茶馆酒肆这些川息不息的地方打听“波波彩票庄”。
旁边听到的人也聚拢来兴奋地打听,于是就会有人跳上高地,口若悬河详细说明这件洛安城最新出炉的大新闻怎样用少少两文钱博得五十两巨款。
这下子,算盘打得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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