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嘴上大声说:“丁丁拜见奶奶”
宝莲等几个丫环扶着老夫人从榻上慢慢坐起。
“奶奶,身子还好吗”我关心地问道。
“总算还没被你气死。”老夫人没好气地答。
我暗暗吐吐舌头,听语气,事情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严重嘛。
“你这丫头究竟在外面胡搞些什么仗着我的宠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知道外面传得有多难听什么买面首啦骗人钱啦,你的闺誉荡然无存,连丁家也并蒙羞。”老夫人冷冷斥责我。
“奶奶,这都是谁跟你说的啊全是胡说八道。”我叫冤。
“丁丁是在你眼面前长大的,我的性子您是最清楚不过的。
虽然调皮些,但做事向是有分寸的,从来没在外面给丁家惹事生非。”
“你是不惹事则已,惹就惹个大乱子。”
“奶奶,丁丁真的没有胡闹。
那日见凤郎被人责打,时动了恻隐之心,反正我家那边也直缺人手,这才买了他。
那些人胡说八道,不过是嫉妒凤郎长得好呗”我分辩说。
我都不用费脑子想,能在老夫人耳边嚼耳根子的不过就那些吃饱了饭没事干的富太太阔小姐。
二伯母赔笑说:“老祖宗,凤郎那孩子我见过,老实本分,就是相貌长得实在太好,所以才会引起那么不堪入耳的流言。
您想想,丁丁才几岁啊”
“好,这事我便信你,不再追究。”老夫人微微点头,目光却益现凛烈。
“那彩票的事你怎么说”
“丁丁就是想跟凌哥哥学学做生意。
凌哥哥说我没经验,不敢交本钱给我做,想了个这么不用本钱的主意让我玩。”我狡黠地把责任推到丁维凌身上,看在他面子上,老夫人也不会太过为难我。
“你是说这彩票是凌儿让你卖的”老夫人有些怀疑。
“奶奶就算信不过我,也应该信得过凌哥哥啊这事凌哥哥从头至尾清二楚。”我抱着丁维凌这尊大佛死不放手。
正说着曹操呢,曹操就来了。
丁维凌收到消息后匆匆忙忙地赶来。
“凌儿,你来得正好。
丁丁说彩票那事是你让她去做的,是吗”老夫人紧紧逼视着他。
我心中乐开了花,老夫人啊老夫人,你真是不够了解丁维凌,这样的问法,无异是通知他帮我圆谎。
果然,他连眉毛都没抬半根,沉声答:“是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老夫人放下茶碗,坐正了身子。
“她闲着无聊,孙儿想反正彩票也不费本钱,做好了就当给她攒嫁妆,做不起来她也好就此死心。”真不愧是我的铁哥们,连说辞都想得样。
“她胡闹你也陪着她胡闹不象话”老夫人厉声叱喝。
“老夫人,您先消消气,凌少爷可不是胡闹的人,你先听完他解释再决定是否要生气不迟。”宝莲及时伸出援手。
我偷偷对她比比大拇指,她回我嫣然笑。
“好,凌儿,你且说来我听。”老夫人神色转和。
“最近北方的天鹰庄势力渐渐渗入南方,他们的铺子往往选在我们的铺子左近,和我们的生意渐起冲突。
同样的东西,他们都要卖得比我们略便宜点。
好比素丝缎,我们卖两匹,他们便卖九钱八厘,我们只好卖九钱七厘,他们又降到九钱五厘孙儿想了许久,总觉得打价格战不是长久之计,但时又苦无它策。
后来想到彩票事,才茅塞顿开。”
“这彩票对我们丁家的生意有何帮助”谈到正事,老夫人脸精明。
“丁丁卖彩票用的是丁家十二小姐的身份,彩票引起全城轰动,所有人说起此事都说的是丁家,等于是在帮助我们做宣传。”
“这话倒是说得不错。”老夫人赞许地点头,“那最近生意可有起色”
“最近我们铺子里的货价都已经调回原价,生意仍然火爆,旁边天鹰庄的铺子打折也卖不过我们。”丁维凌语气淡漠,好似切尽在他意料中。
“嗯,做得好”此刻的老夫人慈眉善目,犹如个宠溺孙儿的老祖母般。
我低头吁出口长气,总算警报解除。
台风滑过,虚惊场。
“但丁丁是女儿家,这样抛头露面总是不妥,还是交待下让你兄弟们接手吧。”
“奶奶”我大急,急欲阻止此事。
“奶奶,此事不妥。
此次彩票发行顺利,多亏了丁丁,您是知道百姓们对丁丁有多好奇的。
再说那个绝世美人也是丁丁的人,其他人未必支使得动。”说得太棒了凌哥哥,你真不愧是我的铁杆哥们。
“彩票的利润如何”老夫人话题轻轻转,顿时让我心狂跳不止。
“做这生意虽能赚些钱来,但为了防止他人眼红,上下打点,又要初十五地做善事,剩下的就不值提了。
不过也就是赚个名气罢了。
再说彩票终究是偏门,丁家家世显赫,这种扎手事能不沾最好就别沾。”丁维凌朝我微微笑,见我双目圆睁,眼中大有调侃之意。
“既是如此,彩票生意就不要拨到丁家名下,就让丁丁个人闹着玩吧。”老夫人终于开恩放过我了。
我大喜欲狂,面上却不敢露半点声色,恭恭敬敬地向老夫人施礼,道:“丁丁谨谢奶奶恩德。”
“丁丁你好自为之。
我放你在外面行走,你若行差踏错,丢了丁家的脸,我绝不饶你。
知道了吗”老夫人侧眼望向我,目中隐有森冷之意,我心中跳,连忙叠声应是。
正事谈完,老夫人赏了点心给我们。
宝莲上来给我端茶递水时,悄悄对我说:“我的好小姐,我也买了那个彩票呢”说罢,掩嘴而笑。
“你也买了”我惊,“虽然你帮过我,你可别来套我话哦,那可是涉及到彩票的公信力的大问题。”
“瞧您说的。
宝莲才不是这般小人,不过买个几张好玩而已。”宝莲跺足嗔道。
“啊唷,对不起了,是我小人之心,宝莲姐姐别怪我啊”我连忙给她赔不是。
“你们两个丫头说什么这么热闹啊”老夫人看见我们窃窃私语,问道。
宝莲端着盘糕点回到老夫人身边,笑着说:“奴婢正和十二小姐说,奴婢也去买了两张彩票玩呢。”
“你也买了,中了吗”老夫人怪有兴趣地问她。
“奴婢哪有这个福气啊,不过是闹着玩罢了。”
二伯母凑兴说:“不如下次我们也去买几张来玩玩,看看谁的运气更好。”
老夫人拍手,说:“你这个主意不错,也不用买多,人手张,我们来比比谁能猜得更准。
这样也好热闹热闹。”
我苦笑,场风波竟然引出了这样个结局实在让我始料不及。
“奶奶和众位长辈们要玩,哪还用出钱呢,每期丁丁自会送上若干彩票供大家娱乐。”
“不行不行。
这彩票便是要买的才好玩,你送的就索然无味了。
不但要买,我还要大家自己出钱买。”老夫人哈哈大笑。
“就当大家起为你攒点嫁妆私房啦”
“既然奶奶有这般雅兴,丁丁自然不能阻了大家的兴头。
只是可惜了,这般的热闹,我却没有福气参与。”我却之不恭地接受了老夫人的赞助。
“十二小姐说哪里话呢,您在外面看的热闹可远远超过府里的小热闹了。”宝莲笑着说。
“这你就说错了。”我正色道,“外面热闹再大,哪及得上在奶奶身边的有趣呢”
“瞧瞧她这张小嘴,真该撕了才是。”老夫人大笑对二伯母说。
二伯母慈祥地望着我,含笑说:“也不知将来谁家的公子有福气娶我们的丁丁。”
“你说到这事,我倒想起丁丁也不小了,该准备起来了。”老夫人若有所思。
“什么啊人家才九岁呢提婚事也太早了。”我不依地说。
“也不早了,再过几年就可以嫁了。
放心吧,奶奶会为你挑门好亲事。”老夫人微笑着说。
眼波闪间,精光乍现,让人顿生寒意。
我心下不由凛。
转头向丁维凌求救,他却像没看到样动也不动。
死丁维凌,我和你没完。
头脑热,顿时将他刚刚大力助我的义举忘得干二净。
集团事业起步
彩票生意在如言的主持下逐渐走上了正轨。
我素来是个懒人,这天难得发了个兴,带着凤郎去彩票庄巡视。
到那儿,凤郎便立马被温如言揪住去当男模,我见机得宜早溜了步,如言把没能抓住我,也就不来管我了。
铺子的生意实在不错,即使有众多的分销商,总店这儿依然是人山人海,排起了长长的五条队伍。
我在旁边等了半天,五道长龙几乎没怎么动弹,众人在烈阳下心焦地不住骂娘。
怎么那么慢啊我奇怪地钻到队首看。
看就明白了,这是遇上了大户了,拿出几十两银子下注,几千单写下来,只怕写到太阳下山也写不完。
我赶忙进铺子里找到乔大掌柜。
“小姐有何吩咐”乔大掌柜百忙中抽出点时间应对我。
“我看见那些大户太占时间了,后面的散户为了买几张票就要等上两个时辰甚至个下午。
这样很是影响生意。”
“小姐说得极是。
温少爷已经交待下来了,把隔壁的铺子盘下来装修成雅室,专门接待那些大户。”
“如言想得很周到。”我有些郁闷,如言把生意管得很妥当,有没有我好象也无所谓。
他办事又快又好,比我这好吃懒做的能干多了。
我趁人不注意离开铺子,时心情不太爽利,忘了戴上笠帽。
反正身边没有了那几位远在八百里外也能被认出来的帅哥同志,也没人认识我。
我在人群中穿梭,烈日下汗流浃背,四周传来阵阵汗酸味。
人声鼎沸,好比置身菜市场。
现在能来根棒冰就好了,有冰镇酸梅汤也好啊。
我昏沉沉地边走边想。
突然耳边飘进来几句对话。
甲:“她叫丁丁,丁字两笔,说不定十二小姐会选二或者四。”
乙:“听说她出生于十月,前几期都没有出现过十,说不定这次会选十。”
众:“此话有理。”
丙:“我还听说十二小姐前日放了只蜈蚣风筝,不知这代表什么意思”
丁:“蜈蚣百足,那就是极多的意思。
依在下看来,是应了三十六这个最大的数字。”
众:“不愧是张秀才,懂得就是多。”
我听得差点扑倒在地,原来这么多人都在研究我选数字时的心理,看来我为古人提早研究心理学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想起这次画六个数字时自己很不负责任的“点指兵兵”,顿觉汗颜愧甚,不敢看那几位认真的心理学家,路小跑溜回家。
进家门,刚好撞见从茶馆听书回来的爹。
我赶紧拉他进房,按他坐在椅子上,无比认真地问道:“爹,您在茶馆都听到些什么”
爹疑惑地看向我,不知所谓地说:“能有什么不就是大书和是非嘛”
我顿足。
爹你老人家也太单纯了吧“我是问那些买彩票的人在说些什么是不是有很多人都在谈论我啊,比如说我昨天打破了几个碗今天穿了什么式样的衣裳等等。”
“哦,是这个啊,倒是有不少人在谈你。”我爹这才恍然大悟。
“那有没有人来和您打听啊”
“有不少呢。
你从小就古灵精怪的,老有人问起你。
不过最近问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且问的事也越来越细了。”
“那爹是怎么回答的”我紧张的问道。
爹奇怪地打量我,说:“我能回答什么你是女儿家,我和别人说那么多干什么”
我满脸堆笑说:“爹,您这辈子从来没有正式工作过吧”
“仔细想来,倒确实没有。”爹有些惭愧地垂下头。
“您想不想有份工作”
“什么工作”爹兴奋地抬起头,急迫地等我的下文。
“爹,我想雇用您。
您每天照旧到茶馆听说到大街上溜达,听别人都在谈女儿什么,然后把这些都记下来。”
爹很茫然地说:“这也算工作那我平常不是天天都这样过吗”
我耐心地解释给他听:“那不样。
您平常听书喝茶是为了散心,现在是为了收集情报,同样件事目的不同了,性质也就不同了。”
“哦,有点明白了。”爹了解地点点头。
“所以平常我喝茶听书要自己花钱,以后就是你替我付钱了”
“答对了。
不仅要付茶钱给您,另外还会有笔润笔费。”我侧首,对他顽皮地吐吐舌头,说:“这份工作我觉得挺合适您的,您想不想试试”
“那就试试吧。
虽然不太清楚你想做什么,但你想做的,爹总是支持的。”爹百分之千地服从大局。
我跳起来,开心地在他脸上亲下。
“爹,那您明天就开始上工吧。”
个时辰后,凤郎拉着温如言跌跌撞撞地跑回来。
他“呯”声撞开门,急冲进来,见我好端端地坐在窗前百万\小说,长吁了口气。
我见他面色苍白,额头挂着层细密的汗珠,触手冰凉,这么热的天他竟然出了身冷汗。
温如言悠哉悠哉地随后晃进来,他讥笑凤郎说:“我都说她偷懒自己跑回家来了,你偏要说她被人绑架了,没得自己吓自己。”
“温如言”我横眉怒瞪他。
这个讨厌的家伙,这般欺负我的弟弟。
是可忍,孰不可忍
“怎么你不打声招呼就走还有理了”他朝我挑眉。
“我”我理亏地哑炮了。
谁让我刚刚不爽他呢
“只要丁丁没事就好了。”凤郎点也不介意刚刚为我担足心事的忧愁。
他这样大度,我反而过意不去。
连忙亲自为他倒了杯凉茶,递给他算是赔罪。
“那我的茶呢”温如言不满地嘟哝。
“这不正给您倒”我赶紧把这位大爷也伺候好。
三个人正说话间,丁维凌也来了。
他进来见到凤郎和如言也在,脸色沉,转身就走。
我赶紧上前拉住他。
真累啊,这些人的脾气个比个执拗。
如言凉凉地说:“凌少爷慢走不送。”幅巴不得他快点走的语气,丁维凌听了反倒不走了,折回来离他二人远远地屁股坐下。
如言甩给我个眼色,我虽然明知道他是在说我笨,也只好当作看不懂他的意思。
“丁丁,你找我来有什么要紧事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小心我罚你。”丁维凌寒着经脸,酷酷地说。
我摸摸鼻子,再次为身边这帮人头痛不已。
我放弃迂回,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找你来,是想和你谈生意。”
丁维凌有丝惊诧,他揶揄了句:“你的彩票生意都是险险没了,你还有什么和我谈的只要老夫人句话,你的生意马上从私人变为公家。”
“你说得点没错。
所以我不能出面,只能拜托如言他们代我出面了。”我见他脸色沉,就要发作,赶忙抢在前头叫:“凌哥哥,不看在兄妹的情份上,也要看在银子的份上,千万别和银子过不去。”
他勉强按捺下脾气,等我说完。
“凌哥哥,我想和你合股开几间铺子。”我在他身边坐下,诚恳的握住他的手。
“我知道你连彩票的利润都全给了我,更不会来和我争别的。
可是这几间铺子是势在必开,若是我们不开,别人就会开。
到时老夫人那儿你要如何交待我想你现在绝对是不愿意和老夫人硬碰硬的。
所以无论如何,请凌哥哥定要放下成见,大家起精诚合作。”
他目光奇异,寒渗渗地说:“又怎见得我定要和你们合作,我不会自己开吗论钱论人,丁家有的是。”
“即使我有千个理由我也不会用来要胁你。
我们是兄妹啊,我是你唯的妹妹,你不会忍心看我难过的。”我定定望着他,眼神澄澈无伪。
他渐渐软下了神情,眸中有了暖意。
“你说说看。”意思便是答应了。
我大喜扑过去抱住他,也在他颊上大力亲了口,大声叫:“你可不许反悔哦”
他俊脸微红,用力扯下我,训道:“不象样子。”
我嘿嘿傻笑,凤郎也为我高兴,温如言却在边冷笑。
经过商议,我们决定第期先在金银街上开间茶馆间凉茶铺间点心房间书铺。
这间茶馆也有人说书,不过却说得是丁家十二小姐的日常行动和种种传闻,楼下卖茶点,楼上辟成雅室,专供客户使用。
书铺专门卖的是彩报。
爹负责记录下众彩民们极度关心的问题,我就负责添油加醋渲染气氛,然后让人誊印刻版发行。
内容包括丁丁及其身边人的日常行为说话娱乐,另有彩林名家纵横点评中奖者获奖感言奖金使用情况反馈等等,城内诸多小道消息网打尽。
总之就是哪里八卦往哪儿钻,怎么狗血怎么写。
力争要做到饭可以日不吃,彩报绝不可日不看。
至于凉茶铺点心房自然是因为今天这番溜家经历得到的实践真知,我们的铺子不仅提供堂食,还做外卖。
专人挑担在外叫卖,并提供点餐服务。
所有餐食都是方便食用的速食产品,如凉粉糕点包子之类,以便于彩民们边排队边填肚子。
“呵呵,我们的丁丁的脑子确实与众不同,想出来的生意也和别人做的不同。”温如言乐呵呵地夸我。
我得意的翘翘鼻子。
“我先走了。”丁维凌不耐烦地站起来。
“凌哥哥,留下来吃晚餐吧,我娘听说你要来,已经准备了很久了。”我双眼满是求恳之意。
丁维凌终于再次屈服,缓缓地坐了下来。
“来,我们先来预祝我们的新生意开张大吉,红利滚滚吧”我兴致勃勃地举起茶杯。
如言和凤郎笑吟吟地举起杯来,丁维凌犹豫了下也终于举起杯来。
“我在这儿宣布件事。”我跳上凳子,兴高采烈的宣布。
丁维凌皱起眉头不满地望着我,如言则是紧盯着我脚下的凳子,凤郎却是急急跑过来,手搀住我。
我拍拍凤郎的肩,大声地说:“凤郎从今天起,就是我的弟弟了。”
“啊”凤郎身子抖抖,害我也站不稳,差点掉下来。
我大叫声,他连忙抱紧我。
“还有件事。
我们的新铺子分四股,我们四人人股。”我再次扔下颗重磅炸弹。
“什么”凤郎脸色苍白,大叫出声。
丁维凌脸色极其不好,温如言却像是早已料到了样,不露异色。
我跳下凳子,施施然地坐下说:“既然你成了我的弟弟,做姐姐的当然不能亏了你。”
“我不要。”凤郎坚定地说:“自你花四百两买下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辈子都会跟着你服侍你。
我不能要你的银子。”
我叹息,这个傻孩子。
抬手从怀中取出那张场卖身契,打开来给他看。
“我花四百两买的是这张纸,可不是你这个人。”
凤郎疑惑地问:“那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在于”我伸手把那张纸凑到烛火前,火舌舔,迅速化成了灰烬。
凤郎此时的神色已经不是惊异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丁维凌脸色难看却始终言不发,如言却笑吟吟地坐在边看戏。
“把火,那张纸已灰飞湮灭,而你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你明白了吗”我严肃地问凤郎。
他激动流下泪来,却狂乱地摇着头,不停地说:“这是为什么我不明白”
我无力地叹口气,如言上前重重拍那个傻小子的肩,笑着说:“意思就是你以后自由了,是丁丁的弟弟,是我们的合伙人。”
“谢谢你。”凤郎完美如水晶刻成的面颊上犹有泪痕。
他的身躯好象突然长高变壮了,原来的拘谨如冰雪遇见了阳光,消散不见。
“谢什么,你是我弟弟嘛”我豪爽地挥手。
“再和我客气,我就收回前议。”
凤郎“噗哧”声笑出来,眸中烟波漫转,他低笑着说:“只是为什么是弟弟呢我明明不比你小。”
温如言重重拍他的额,失笑说:“丁丁说你是弟弟,你便是弟弟了。
不得驳回,不得抗议。”
“说得好,如言深知我心。”我捧腹狂笑。
在我开心的笑容感染下,丁维凌也渐渐不再崩着张脸。
真好啊,窗外月华如水,而屋里,有我的哥哥弟弟还有知已朋友,我的爹娘正为我做晚餐。
人生至此,似乎没有什么不满足了
秀波达起名风波
金银街鞭炮长鸣,四家新铺子同时开张,声势浩大,时无俩。
四家店铺分别名为“秀波达”,说起这“秀波达”嘛,还有段小插曲。
话说那日,四人秉烛夜谈,决定众项投资细节。
其中有项,便是这名字问题了。
做生意的人都知道,起个好名字的重要性,像人家胡庆余堂的名字多响亮气派啊,所以胡雪岩才做到红顶商人嘛
我坚持要四家铺子统命名,这是丁丁集团走向集团化经营的第步,定要显视出丁丁集团的大刀阔斧的魄力和与众不同的高格调。
但丁维凌明显地对我的主意不太欣赏,再地攻击波波彩票的命名。
“什么波波嘛,听起来就小孩子味十足,哪像个正经商家”
我很不服气地说:“我本来就是小孩子,你们也都不大,干嘛要充大人我就是要告诉大家,小孩子也能做大生意。”
“好,说得好,有志气。”温如言拍掌叫好。
凤郎举起双手,眼神顽皮,说:“我举双手支持。”
我朝着丁维凌得意扬扬地笑着说:“三比,少数服从多数。
凌哥哥,你投降吧”
丁维凌垂死挣扎,他咬着牙说:“波波彩票是你和温如言的投资,现在的新铺子是我们四个人投资,总归该有些不样的地方吧”
“好,算你说得对。”我从善如流,大方地接受了他的提议。
丁维凌眼睛亮,立即来了精神。
“那不如叫丁记”我不屑地撇嘴,如言抬头望着屋顶,凤郎躲在如言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小小声地说:“还不如波波呢”
丁维凌恼羞成怒,懊恼地把面前的纸笔扫在地上。
“反正你们都是三比,我不说话了。”
我笑嘻嘻地跑过去和他说:“凌哥哥,你有没有发现你今天比较像个正常人”他愣,张开了嘴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说。
我继续发扬不怕死的精神,说:“凌哥哥,虽然你做生意把罩,可是取名字嘛”我伸手点点自己的脑袋,“是要靠这里的。”
凤郎在旁深以为然地猛点头。
我跳到他旁边,伸手摸了下他滑嫩嫩的脸,吃了块绝色香豆腐。
然后摇头晃脑地说:“创意啊”
我还没有从绝世好豆腐中回过神来,就领到个重重的爆栗子。
我晕头转向地呻吟:“谁是谁暗算我”
只听到如言阴深深地在我耳旁低语:“惊世骇俗的创意总是要受到打击的。”我只好嘿嘿傻笑,心里却把温如言上天入地地咒骂了番。
名字最终还是由我定案,我决定选择“秀波达”。
读者们听就应该知道了,这是“r r”的音译,意谓超星。
唉,只可惜这么好的名字,我却只能闷声发大财,总不能说这是英语吧
凤郎好奇地问我什么叫秀波达,我就胡乱说是因为波波投资的实业所以名字中得有个波。
丁维凌刚要驳,我立即瞪他说:“我也是姓丁的。”他无言以对,只好放弃加入丁字的酸主意。
达字很容易理解,就是四通八达,财源滚滚的意思。
这点大家都没有意见,做生意嘛,谁不是这样希望的呢
至于秀字的解释就容易多了,既然老板个个都是帅哥美女,做的生意也都是与众不同,怎么当不起个秀字
不过这次换温如言有意见了。
他很恶劣地说:“我怎么只见到三个美男,那个美女在哪”
我涨红了脸,指着他鼻子,却说不出话来。
丁维凌恶狠狠瞪住如言说:“我的妹子几时轮到你来欺负了。”我大喜,扑过去喜滋滋地挽住他的胳膊,却听到他接着说:“要欺负也只有我能欺负。”大怒甩开他,气冲冲跑回自己的座位。
凤郎却毫不犹豫地站起来,维护我说:“丁丁当然是美人,是我看过的最漂亮的美人。”我感动地泪眼汪汪,牢牢圈住他纤纤细腰,趁机大吃豆腐。
总算不枉我番心血,到头来待我最好的果然还是凤郎。
温如言掌拍开凤郎,不屑地说:“大人说话,小孩走开。”他脸笑地走到我身边,我提防地侧过身子紧盯着他。
只见他长袖垂地,鞠到底,超级正经地说:“我有句话赠给你。”
“如果不是好话,那就不要说了。”我有不太好的预感。
“听不听由你,说不说就由我了。
今天只说前半句,以后有空的时候再说后半句。”
“到底什么话就快说吧,别卖关子了。”凤郎这个好奇宝宝真是要命,不晓得好奇心会杀死猫啊
“这个女人不是人。”温如言眼神闪烁,带着恶意的微笑,缓缓道来。
“呕”丁维凌口茶喷在地上,拼命地槌胸口。
凤郎惊得有点呆呆的,他抓住我的胳膊用力摇晃。
“丁丁,这个人真的是温少爷吗说话好毒啊”
我却已经脑子木木的,如言说话向有深意,他这话我惊,滴冷汗从额角滴下。
难道他是知道我是借尸还魂了可是他为什么不揭穿我,莫非是在等我主动向他坦白
这夜在我的如坐针毡的惊疑不定中总算过去了。
可是后遗症却很大,从此我见到温如言就会心惊肉跳,总觉得他那双明如秋水的眼睛把什么都看得透透的,让我无所遁形。
我在坦白从宽与抗拒到底两条路中摇摆不定。
冲动和理智在心底自相残杀,搅得我心烦意乱,快要人格分裂了。
不过时光不会因为我的不安而稍有停驻,周围的人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大家似乎并没有觉得我与平日有什么不同,连日日住在起的爹娘也没有觉察到我的异常。
铺子终于开张了,生意迅速火爆异常。
凉茶铺和点心铺的饮食全部售完,我们以为准备得很充足的原料仍然不够,如言当即下令次日再多备倍的材料。
茶馆也是客满,买完彩票的人并不急着离去,好些人就进了茶馆喝茶聊天。
听听说书人说说丁十二小姐及其亲友的是是非非,顺便发表下自己的高见,臆测下期彩票的开奖数字。
丁维凌特地在面墙上做了个大大的留言区,彩林知名人士可在此留言点评,若是能上升到彩林权威的地位,则以碧纱笼之。
这点大大投了那些附庸风雅之人的爱好,人人皆以能上榜留言为荣,更是视碧纱笼字为最高荣誉。
由于这些人往往能带动潮流,因此为茶馆带来了极其稳定的客源,秀波达茶馆迅速成为洛安城内最红的茶馆。
而茶馆隔壁的秀波达彩书馆更是轰动时,每期彩报都是我当众封存了开奖号码的次日出版的,上面巨细糜遗地记载了我的举动,满足那些对我有着极大好奇心的人的需要。
自然凤郎温如言丁维凌干相关人士也跑不掉。
明星是怎么出来的是现代人就不用我解答了吧,舆论的力量是多么伟大啊经历过波波造星运动的你我就不用多言,彼此心造不宣了。
丁维凌他们不止次地问过我:“你把你的事情搞得人尽皆知,要重点有重点,要细节有细节。
这究竟是为什么”
唉,这也难怪保守的古人想不通,哪家的闺秀会这么干啊可我从来就不是大家闺秀啊。
我可是丁丁小妖,妖精做得当然是妖精的事喽。
我笑而不语,被问得紧了,便神秘兮兮地答句:“走着瞧吧。”换来的自然是六颗秀波卫生丸。
答案随着彩报的日日畅销不衰慢慢揭开了。
当所有人都在彩报上对丁家十二小姐无比地熟悉后,大众对我的向往已经达到了个新的高度。
大家都感觉我就像是邻家小妹妹样亲切美好,但是又始终隔着层纱让大家看不清心痒难搔。
谁让我出门时始终戴着顶纱帽呢有好事的人便去贿赂丁家的仆人,得到的答案却是千篇律:“十二小姐可是个美人,难得的美人啊”
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半自然是因为老夫人在丁家的权威性实在是举足轻重,无人可以违抗。
另外的半原因当然是因为丁丁我聪明伶俐,人见人爱。
总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我从小便得到了众仆人的倾心相待。
但这样的答案明显不能满足大家的好奇心,只是让大家想象的空间更加接近了我多年来直期望的那个方向。
众人始终只能见到头戴笠帽风姿绰约的丁十二小姐。
渐渐地,市面上开始出现了我的多幅画像,大多是文人们自行想象的结果,其中不乏名家名作。
还有人坐庄收注,赌我的真容更像哪张画图,时应者云集,热闹非凡。
明星的隐私向是公众最喜闻乐见的,古今皆然,我把当年狗仔队的功夫用到自己身上,举见效。
虽然我闹得动静挺大,老夫人那儿却始终不见反应,显而易见是丁维凌的功劳。
我正琢磨着该如何谢他,他却拎着叠纸找上门来了。
他把那叠纸劈面扔到我面前,怒喝道:“你自己看看。”
我拾起看,正是流传甚广的丁丁美人图,有工笔有写意,讲究点的还加了彩绘。
个个画得活灵活现,好象和“我”面对面打过照面般。
姿态各异,相貌也迥然不同,不过总体特征就是全是美女,男人心目中能想象出来的美女特征都反映在这些图上了。
我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随手递给身后的凤郎,笑着说:“快来看看,姐姐我可真成了天上有地上无的大美人了。”接过转身,却发现来的是温如言。
我顿时阵心虚,眼神都有些恍惚了。
如言接过了那叠画纸,张张仔细地看着。
每看张,唇边的弧度就扩大分,我也就更加心虚。
好会,他终于看完了,放下那叠画图,他抬起头来,双眼晶亮晶亮的,闪烁着片耀眼的光芒。
“这就是你的答案”
“啊”我怔了怔,才缓过神来他问的是我把自己隐私广而告之的那件事。
“算是半的答案吧”
“那另半呢”他挑挑眉,微微侧了头问道。
“继续等喽”我耸耸肩,小嘴努。
他浅浅笑道:“拭目以待”清雅俊逸的容颜后隐隐有层我看不分明的东西,让我害怕又有点期待。
丁维凌怒极反笑。
“丁丁,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作为以后还怎么嫁人”
我笑了。
“我为什么要嫁人”
丁维凌呆呆,显然他从来没有想过女人不嫁人这种问题,更没有想过会发生我不愿嫁人这种事。
“女人不嫁人,这还有天理吗”他喃喃地说。
我莞尔,可怜的凌哥哥,被我不按牌理出牌的恶劣性格快折磨神经了。
“凌哥哥,你以为像我这样的人有几个男人能容忍”虽然被身边的几个极品男人当宝贝样地供着,我可没有天真地认为这个时代所有的男人都是这么宽容英明的。
丁维凌不假思索地答:“我的妹妹这么好,谁敢”
我叹息着打断他的话,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仍然要面对现实。
“凌哥哥,这普天下认为我好的人只怕也只有你们几个了。”
“那是她们不了解你。”丁维凌急忙反驳,边说边还偷偷看我神色。
“你说得对,是他们不了解我。”我淡淡说道:“所以我给大家了解我的机会,以后也好多点选择的机会。”
丁维凌彻底无言,他明明知道我说的是歪理,却被我左拐右绕地绕进去了,让他无话可说。
温如言冷笑着说:“这个不会是你的另半答案吧”
我扬高眉稍,笑得风情款款。
“你说呢”
他紧紧迫视着我,眼中凌厉的光芒让我的笑容维持得份外辛苦,短短刹那感觉上却好似过了千万年般。
他缓缓走到我身边,伸两指抬起我下巴,眼波似漫不经心地在屋内转了圈,不温不火的开口说:“你忘了吗我说过只要你二十五岁还嫁不出去,我便会娶你。”清越如春风的声音却犹如春雷般在屋子里炸响。
“什么”我大吃惊。
“你说什么”“啊”另外两声惊叫自屋内两角分别响起。
第次绑架全文
“你说什么”不同的三声惊呼在屋内响起。
温无言冰寒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我身上。
“你又何必急着安排自己的退路呢我就是你最好的退路。”
我轻咳声,竭力压下心中的震惊,原以为他是开玩笑才这么说的,如今他在众人面前郑重其事宣布了,我就知道这绝不是他时心血来潮了。
他对我有情吗我暗暗摇头,不,演了那么多年的戏,不会走路也看过猪跑了,我在他身上看不出什么深情款款的情绪,只看到了片没有方向的浓雾。
如言奇兵突出三言两语就让大家心旌摇动,可惜我却看不穿他的真意为何。
我该怎么办此刻的是与不是,多字少字都让我浑身骨节寸寸崩紧。
沉吟下,我终于还是择用了抱残守缺的态度。
我冷静地说:“这不是我的退路,而是我的进路。”
温如言冷冷道:“原来是以退为进之计,那倒是我多事了。”
丁维凌头痛地说:“别退路进路了,赶快说个清楚吧”
我转身面对丁维凌,沉着地问他:“凌哥哥莫非忘了那日老夫人的话了”
他惊,恍然大悟,面色刹那间数转,语声沉痛。
“为了不受控于老夫人,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值得吗”
我淡淡笑,说:“有什么值不值得姻缘与我若浮云,我根本就不在乎。”
凤郎终于从我们的言辞中悟出真意,他哀呼声:“凌少爷,你的意思是说丁丁是在自毁姻缘路吗”
丁维凌叹口气,默默点头。
凤郎冲过来,把捉住我双肩用力摇晃,愤怒地喊:“丁丁,你怎么可以这样做这是你生的幸福啊”说话间,泪已盈睫,绝美的容颜涨出片血红。
我抽出丝绢,怜惜地为他揩去泪滴,温言说:“没有比这更简单更有效的方法了,何况我真的不觉得有什么可惜之处。
莫愁前路无知已,天下谁人不识君。
你们不觉得这诗就是为我写的吗”
温如言微微笑,其人淡雅若仙,刚才的戾气转瞬不见,令我几疑是看错了。
“你倒是真的长大了。”
凤郎喃喃自语:“二十五岁”转头迫切地凝视着如言,“言少爷,我向敬重你,你可要说话算话,绝不能让丁丁孤独生。”
如言肃然说:“大丈夫千金诺。”
凭什么他的千金诺就要决定了我和他之间生的纠纠葛葛,也不来问我愿不愿意和他纠葛我想如言骨子里是霸气的,只是直被他斯文俊雅的外表遮盖得太好,连我都没有觉察到。
“我该如何谢谢你们三言两语就已经替我安排好了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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